蓝兰呆呆立在原地,看着面前容貌清绝的男子,他眼中带深沉悲伤和乍喜乍惊的神色,然而那双黑阵就这样深深慑住了蓝兰的魂魄!直到被骤然拉进一个坚硬挺拔的怀抱里,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生生嵌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南宫玄停紧紧将她拥入怀中,那种真实存在的触感让他的心几乎跳出了胸膛!
明明是初见,可这个男人怀抱带给蓝兰的这种久违的熟悉的安全感却让她的心几乎本能的产生了依赖,似乎是苦等已久的归宿!
东方白刚刚转过回廊就停住了脚步,那几乎融在一处的两个身影已然是赫然天成般的无法分割!
蓝兰安静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称呼自己为夫人的老大夫正一脸严肃的为自己把脉,而一屋子的人或坐或站皆用各种不同的眼光望向她,
这其中她唯一熟识的面孔就是一身明黄色绣团龙纹常服的皇帝,那个在台州明湖岸边的赛诗大会上,温文尔雅朗声笑着说:“在下方白,自京城而来!”
方白!东方白!
天子的话是不能算做欺骗的,最多只能算是隐瞒,可是,即使这样,她也不愿再信任他!
其实从他艰难的说出那句:“我已经有妻子,我不能娶你!”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就瞬间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蓝兰迟疑片刻才轻轻将目光看向皇帝身旁负手而立的挺拔身影。
就在刚才她从懵懂中清醒过来,茫然不知所措的问他是谁的时候,他眼中骤然升起的深切的惊怒和哀伤叫人震惊。
如今,他的眼中仍是那样如水的凄凉和哀痛,就这样淡淡如烟的笼罩着自己。
白太医轻轻点点头起身,蓝兰随即将手收回去,看着白太医上前两步向皇帝行礼。
蓝兰此刻心中已然隐隐明白,自己似乎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一些关联,只是,不知为何,他们都记得,惟有她自己,已经不记得!
“白太医起来回话吧!”皇帝轻轻抬手免了礼。
白太医谢思起身缓缓答道:“回皇上,回王爷,从脉向上看夫人乃是因为曾有过连日的高热,继而伤了头部经络,导致了部分记忆都完全丧失!”
白太医的话不禁让所有人都低声唏嘘不已,东方白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身旁一动不动的南宫玄停,开口询问道:“那还能否恢复?”
白太医躬身答道:“微臣惶恐!夫人此症沉积已久,微臣不敢断言!以银针刺入疏通经络的法子或许可以起到帮助恢复的作用,不过,一则银针刺入头部穴道其疼痛往往常人无法忍受,二则,微臣也不敢保证此法就必然有效!”
屋子里瞬间静默下来,蓝兰看着东方白目光复杂的瞅着自己,心中不禁暗自思忖:如今哥哥还在刑部天牢,生死未卜,面前的这个九五之尊,掌控着他的生死大权!
“皇上明察,此法不能用,银针刺入头部穴道之剧痛难忍,纵然她此生再不记得我,我也不愿她受这样的苦!”南宫玄停骤然起身跪倒东方白面前,语气中是悲凉的决绝。
林新宇正在迟疑的时候那进去通报的内监已经快步走了出来:“林大人,皇上宣大人进去!”
林新宇微微颔首:“多谢公公!”
林新宇跟着内监刚进明翠宫的前殿就看见一身明黄团龙常服的皇上正举着皇长子逗笑。
而淑妃则是安静立在一旁。
林新宇口中宣着:“臣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淑妃娘娘万安!”已经躬身跪倒地上行礼。
东方白将皇长子抱进怀里转头道:“起来吧!又不是外人!”
林新宇谢思起来暗暗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之前云嫔小产一事牵累淑妃,都说皇上早已不踏足明翠宫,而如今云嫔骤然触犯天颜被打入冷宫,皇上对淑妃似乎也不再那样冷淡。
“新宇今日来似乎有事?”东方白唇角带着一丝并不深刻的笑意,那笑意只深深看向林新宇。
林新宇垂下头去,他自幼是皇上的伴读,从小一起长大,自己的心事根本瞒不过皇上。
抬头看着林淑珍隐隐带着忧伤的眼阵,林新宇轻轻拱手作揖:“微臣惶恐!”
紫和王府门外寒枭骤然勒住马纵身跃了下去。
守门的侍卫急忙上前接过缰绳:“见过韩统领!”
寒枭顾不上回答已经大步跃进王府。
紫嫣轩的园子南宫玄停斜倚在回廊上,清冷的脸上辨不出喜怒。
“主上!那位姑娘有消息了!”寒枭等不及近前就已经快速的回禀。
南宫玄停黑脸骤然凌厉起来:“人在哪儿?”
“那位姑娘落水后被林府的林新宇林公子救了上来,目前正在林府,林府下了严令不准私自外露这个姑娘的消息,不过玄影确定过,蒙面的姑娘确实在林府!”寒枭肯定的回答。
南宫玄停目光微微眯起:林新宇救了她?那么她的身份已然明了!
“主上!”寒枭看着顷刻间跃下回廊快速掠出园子的南宫玄停,来不及再说出什么,他的身影已经出了垂花门。
唉!这个女人当真是主上心中永远放不下躲不开的劫!
侍卫手中的马还没来得拴住就被冲出的南宫玄停夺过,眼看他翻身上马,伴着马鞭清脆的响声,马儿已然嘶吼着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