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皇帝亲赐的号,也已然让人议论纷纷。
谁都知道林淑妃的母家闺字就是淑珍,按说这个“云”字最应该是林淑妃的,如今却赐给了云嫔。
一时间宫中恭贺云嫔有孕之喜的人络绎不绝,而榄月阁也门庭若市起来。
彼时,南宫玄停静静立于庭前看着落叶飘飞,听着青峰絮絮回稟宫中云嫔如何炙手可热,就连皇后都亲自去榄月阁探望,而淑妃那里却是异常冷清。
青峰觑着南宫玄停的脸色担忧的说道:“如今云嫔不过初初有孕就如此圣宠优待,只怕一旦生下皇子,封妃也就是必然了,之后协理六宫也就不是不可能的了,到了那时,只怕就连太后娘娘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南宫玄停抬眸看着秋日异常高远的天空,一排大雁正缓缓划过湛蓝的天际。
“淑妃生性软弱又无心计,不过有允儿在也不敢有人轻易小觑,且等些时日吧,允儿的生辰将至,皇长子周岁礼乃是国之大礼,届时本王会向皇上提一提晋封淑妃为贵妃,本王若开口,皇上想来不会拒绝。日后允儿若是可塑之才,皇长子加一个皇贵妃的位分纵然不是至尊,也会差到哪里去!”
青峰躬身答道:“淑妃和皇长子有王爷筹谋护佑定然也是无虞的!
黑眸悠悠划过深远的天际:“为了她,我不是要尽力而为的!”
养心殿里龙衔香的香味徐徐弥漫开来。
东方白一身明黄龙袍端坐在龙榻之上,他单手支颐似在闭目养神。
外面内监悄声走了进来见东方白正闭目小憩,不禁一愣随即转身就要退出去。
“可是玄王来了?”傭懒的声音传来,那小太监急忙转身跪倒:“回皇上,玄停亲王已在殿外侯着!”
“糊涂东西,玄王来见朕何曾要候在殿外,速去请进来!”东方白不耐的摆摆手,那小太监一叠声的告着罪小跑着出去了。
“劳王爷久等了,皇上请王爷觐见!”小太监一脸讨好的说着,引着南宫玄停往殿外走去。
“皇上近日饮食可都还好?”南宫玄停随口问着。
小太监急忙笑着答道:“回王爷,都好!方才云嫔娘娘才刚来过,送了新鲜的蟹黄酥,皇上还进了小半碗呢!”
南宫玄停眸光清冷划过那内监的脸庞,直让那小内监不禁一凜,还没明白过了自己说错了什么,就听到南宫玄停已经沉沉开口:“你们是皇上贴身伺候的人,也该多留心些,皇上素来胃寒,蟹黄进的多了一旦伤了龙体该当如何,云嫔乃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自然不会怎样,可是太后一旦怪罪下来你们可就是难辞其咎了!”
紫和王府的紫嫣轩内,南宫玄停独自坐在书房中挥笔练字。
一书案一旁摊开的一摞宣纸上娟秀的字迹工整清新。
他就那样一遍遍的临摹着那上面所写的诗词,常常这样一呆就是几个时辰。
紫嫣轩外面,秦媛儿带着丫头走进殿前,青峰上前伸手拦住正要径直走进去的秦媛儿躬身道:“侧妃请留步!王爷吩咐过不准打扰!”
秦媛儿目光冷冷瞅了青峰一眼,然后指着身旁丫头手里的食盒说道:“我给王爷做了点心,现在就要给王爷送过去,过会子味道就差了!”说完就要继续往里走去。
青峰急忙上前再次将她拦下:“侧妃请述罪,青峰实在不能放您进去,王爷的脾气您也清楚,侧妃还是请回吧!”
“你!”秦媛儿恨极却也知道今日无论如何又见不到南宫玄停了,于是恨恨的拂袖而去。”
“小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翠儿跟在秦媛儿身后有些胆怯的轻声问道。
秦媛儿狠狠剜了一眼身后的紫嫣轩怒声道:“南宫玄停,你宁愿每天对着一个死人住过的屋子和那一堆什么狗屁诗词,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在你眼里我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不如一个死人!”
翠儿惊恐的上前拉住她:“小姐快别说了!这些话若是被王爷听到又是勃然大怒,上次将小姐禁足还是老将军亲自去求了皇上,皇上劝着才给解了禁,小姐入王府又不是一日两日了,王爷的脾气小姐最清楚,可不敢再惹恼王爷!”
秦媛儿收回目光愤愤的说道:“如今软硬兼施也不行,袓父那里昨日又派人过来递了话,玄影暗卫一直紧紧追着当年的旧事不放,若是……
说到这里秦媛儿已然压低了声音,踌躇片刻才继续说道:“我在这里竟是半点力气也用不上,莫说王爷的书房,我竟连紫嫣轩的门都进不了,如何打探到消息!”
秦媛儿说完这些只觉得气血上涌,竟是头晕眼花起来。
翠儿赶忙上前扶着她慢慢往碧霞阁挪去。
青峰接过紫兰手里的茶低声道:“姑姑那里怎么样了?”
紫兰无奈的摇摇头:“纵然白太医医术再了得,奈何姑姑心若死灰,若非王爷将这王府里的珍贵药材红参流水一样送过去补着,只怕……
青峰轻轻叹息一声:“你快些回去照应着吧!日子总还要过不是!
紫兰郁郁的点点头转身离去,青峰随即捧着茶盏走进了书房。
南宫玄停一袭天水清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靛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眉宇宽阔却笼着凄凉哀怯,此时他正全神贯注的在书案前运笔写着一行行字!
兰兰,从来不知道,原来你每日要练这么多字,也庆幸你留给我这么多属于你的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