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兰笑着拍拍那马儿的头:“好生照看,它还不习惯我们这里呢!
见那小厮答应着将那匹马牵去了马房,蓝兰这才转头看着两个丫头安慰道:“没事的,我哥素来仁厚,何曾真的罚过你们!”
翠云扶着蓝兰一边进府一边笑着说道:“绕是老爷仁厚,咱们也是疏忽不得,小姐在咱们府里是掌上明珠一般,若是有一点闪失咱们也是罪无可恕呢!”
蓝兰笑着点了点两个丫头:“你们俩啰里叭嗦的,再废话我明日就不带你们去赛诗大会了!”
两个丫头一听赛诗大会四个字,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拉着蓝兰的手不住的哀求:“小姐!小姐答应要带我们去凑热闹的!”
“是呀!赛诗大会在咱们台州极盛行,一定极热闹,小姐求了几次老爷才勉强答应,小姐就带上我们吧!”
三人说说笑笑朝着正堂走去。
曲廊尽头一袭灰白对襟长衫的陶家家主陶建行负手立于廊下,一旁是一身青色衣衫的妻子丁氏。
看着已经远去的嫣红身影,陶建行眸光微微浮现哀戚之色:“诚如大师所说,万般皆是命!如今她这样反倒更加无忧无虑了!”
丁氏温顺的颔首点头道:“嗯!只是那一位听闻一直郁郁寡欢,我们这样是否对他不公平!”
陶建行听了这话眸光已然清冷起来:“有负承诺的人,便不值得信任!有生之年之余遗憾愧疚也只能是自作自受罢了!”
丁氏看着一旁丈夫脸色决绝,还想再说什么终于也是咽了回去。
当日大师只留下了“随缘”二字就悄然离去。
缘分天定,世人从来终是难违天意!
自己当年何尝不是仅仅惊鸿一瞥的遥遥望了那个清润儒雅的身影一眼,此生便再难自拔,以至于日后为了他竟也可以弃家而去,隐姓埋名只为苦苦追随!
唉!丁氏不禁心中暗自哀叹,遂扶着陶建行往殿内走去!
台州城南的明湖岸边,一身雨过天晴色劲装的南宫玄停负手而立,蜒拔的身影带着遗世独立的孤寂苍凉。
自她离开,从此之后他再未穿过除了青和白之外的颜色,就连暗花图纹都不再用过,他只是想用他自己独特的方式来为她祭奠。
那抹嫣红身影久久浮现在眼前,与记忆中的身影蓦然融合,然后化作利剑般狠狠刺穿他已经满目疮痍的心中!
青莲的声泪俱下让南宫玄停的脸色愈发阴冷,秦媛儿愤懑的瞪着青莲:“王爷,休要听这些个奴婢胡言乱语,她们……啊!”
秦媛儿的话被骤然扼住她喉咙的那双大手止住,一屋子的丫头婆子都不禁惊呆了,怔怔看着南宫玄停伸手狠狠钳住了秦媛儿的下颌。
“兰兰的人以后你不要动!谁都不能动!贱人这两个字再叫我听到一次,你们……就连走出王府的机会都不会再有!这些话都给我听清楚!本王不重复第二遍!”犀利冷酷的话一字一句,如同酷九严寒里的冰水,浇得秦媛儿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就这样,玄停亲王侧妃秦氏,因言行越矩被玄停亲王禁足的消息风一样传遍京城。
一时间,侧妃许氏意外身亡,而秦氏依旧不得宠爱的流言传遍京城。
春间二三月,一艘考究华丽的游船缓缓靠近河岸边。
台州!物是人非,再回这里,情何以堪!
两个身着常服的男子缓缓走下游船,身后跟着几个寻常家丁模样打扮的小厮。
南宫玄停和东方白并肩走在台州繁华的街道上。
“台州巡抚赵功以前在台州任知州,不过对慎王的事却始终知晓不多,这倒真是有些奇怪!”东方白随意的说着目光依旧如常巡视着街道上的商铺酒肆。
南宫玄停蹙着眉头,语气寡淡:“玄影这些年在台州也下过不少功夫,不过这个人隐藏极深!”
东方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两人继续沿着街道往前走去。
街道上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声不绝于耳。
前头人群中骤然传来哗然和尖叫,南宫玄停不禁立刻驻足护在了东方白一侧:“保护好皇上!”
他低冷的嗓音吩咐着,一众护卫立刻将东方白围在了中间。
南宫玄停警惕的看着前面街上一匹马横冲直撞的朝这边飞奔而来。
那马眼睛里透着狂嚣的光芒,一看就是匹尚未驯服好的野马。而骑在马背上的竟然是个身着嫣红衣裙,薄纱覆面的姑娘。
那样熟悉的身影骤然间于记忆中的身影重叠,瞬间刺痛了南宫玄停的心。
那马发了狂极速奔驰着,街上的众人皆是纷纷避让不及,而马上的女子也是已然驾驭不了这匹脱缰的野马,眼看就摇摇欲坠跌落马下。
“啊!救命呀!”蓝兰眼看那匹马已经脱缰不禁闭着眼睛绝望的失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