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桃立刻就去称药煎药。
陈蓁蓁这才跟赵靖解释:“他这不是瘟疫,是心窍被迷才引起来的。他身上也长期营养不良,还有各种疾病交叉感染,服了这药,他就好了。然后再开些补养的药,文火煎熬,每日定时进药,自然就好了。”
果然如陈蓁蓁所料,待春桃煎好了药,给这人灌下,催化了他的痰,他便渐渐清明起来,虽然没一下子就站起来活蹦乱跳,到底不像刚才那样。
“一定要急需服用。”陈蓁蓁叮嘱。
免除了一场可能到来的灭顶之灾,眷村的人更是对陈蓁蓁千恩万谢,甚至都到了扣头谢恩的地步。
直到陈蓁蓁坐着赵靖的马车走了老远,眷村的男女老少们还在身后磕头,不愿意起来。
陈蓁蓁最后对他们挥了挥手手:“回去吧,赶紧回去吧。”
转回头来,眼睛里的泪就突然掉了下来。
坐在对面的赵靖,默不作声,递给她一条干净帕子:“别哭了,擦擦吧。”
陈蓁蓁嘴硬:“我才没哭呢,我这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好,我们陈大当家当然是不会哭的,宁愿流血也不会流泪的,你没在哭,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睛。”
“我说的是真的!”陈蓁蓁就觉得他说的话不是味儿,狠狠扯了他手中的帕子,按在眼上。“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不在话上占我些便宜,你不舒服是不?你男子汉大丈夫,天天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嘎……”
她念叨的欢,帕子虽正擦着眼睛,皮肤却敏感得感觉到他侵占了她的势力范围,她立刻闭上嘴巴,身体像绷紧的弦。
他热热的鼻息喷到她的脸上,她抓着帕子的小手在微微颤抖。
赵靖怜悯盯着那抖个不停的小爪子,表面厉害内里善良软弱的小东西。
真是可怜又可爱!
“帕子拿下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就这样说吧,我听着呢。”
“你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动手?”
赵靖上前就要扯了她帕子,她侧身一躲,他顺势坐到她那一边去。
“你、你过来干什么?”她扔掉那闯祸的帕子,瞪圆了眼睛,警戒地盯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男人,瘦的皮包骨头,此时全身抽搐个不停,口吐白沫,还不停翻着白眼。
有个年老妇人觉得跟以前的什么病很像,想了半天,惊声呼唤起来:“这是瘟疫啊,会传染的瘟疫,所有人都会死的!”
大家都惊恐起来,有人记起几十年前的那场瘟疫,买卖城死伤大半,眷村的尸体更是堆得比山还高,官兵们说眷村就是来源,把眷村围了个水泄不通,谁家只要发个热咳嗽一声就被圈禁起来,后来就再没见过。
听说,最后不管死的还是没死的,都被集中到一处烧死了!
赵靖一听,立刻拦住陈蓁蓁,就要把她往人群外拖去。“你不能过去!”
有的人吓得跑远了,有的人胆子大一些,找个破布或者从身上撕下些衣服来,把鼻子和嘴巴挡住。
“赶快把他烧死吧!”早有几个年轻人,从家里拿来火把,围着那将要死的人。
此时,害怕被传染上瘟疫的恐惧,让人们已经看不清地上躺着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大成的妻子,凄厉地哀嚎起来,“你们不要过来!我家大成不是瘟疫,他刚才还好好的,他不是瘟疫!不准你们碰他!”
她小时候就曾被人这样对待过!将心比心,陈蓁蓁不愿意放弃这条生命!
她恳求地看着赵靖,“他还没死!我还能救他!”
“那可能是瘟疫!”就算善心救人,也是有底线的,他紧紧抓住她的手,“我不能让你有危险,赶快跟我走!”
她深深看着他,知道他是在担心,她深深动容,但作为一个大夫的天性,让她不能在还没诊治的情况下,就放弃一个病人的生命!
“你放开我,我看看就好,如果真是瘟疫,我保证立刻放手!”
赵靖坚定地摇头,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放下情爱,对人命负责。可是,他做不到,他不能放手。如果真的是瘟疫呢?
也许她给那病人看病的情况下就传染上了呢?
他不能也不敢放手!
男人的手是那么有力,像铁铸的一般,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陈蓁蓁恼怒地想咬他,她生气的小脸,惊人的美丽,让赵靖不合时宜地胸口又泛起涟漪,只想把她好好保护在怀里。
“医者父母心,你放开,我不能见死不救!”陈蓁蓁大声对他喊。
“我不放,若真是瘟疫,你也治不好的,说不定还会传染给你。”
“你怎么知道我治不好?”也太小看她了!
“不要胡闹!”赵靖把她揽到身前,“先疏散人群,咱们再想办法治疗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