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不是说明天安排会计打给我的吗?”
“对啊,明天。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这话说的,不是耍无赖吗?耍过流氓又耍无赖,真不是人啊。赵酒窝的肝火迅速上窜,顺手抓起韩功课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扬了起来。
那杯子里可是滚烫的开水。
“你要干什么?快来人!”韩功课害怕被毁容,慌忙后撤一步,半躬身形,抬起胳臂挡住了脸面,俨然一个即将被捉的恶霸地主。
赵酒窝观其丑态,哈哈大笑,转而喝令前来救场的狗奴才不要进来,说这是老板和老板娘之间的事,然后,手腕一抖,茶杯走偏,顺势砸到墙脚。
砰的一声,玻璃声脆,飞花四溅,像是一颗干净而又透明的散弹,枪决了这个韩氏流氓的灵魂。
“我不发火并不等于我不存在!你很鸟是吧?臭十三,别以为你有钱就是爷。有钱怎么啦?三根屎棍子撑起个瘦肩膀,摆啥臭架子?你那瘦削的肩膀在我这里晃不开的。人渣,垃圾,谷秕子,稀饭!你也不四处访一访,老娘在青屏怕过谁?”
赵酒窝连珠炮似地,脏话填满一茅坑。这骂人的水平,可要比袁茵高明多了。假如在骂人的作文上,袁茵能打个“优”,这赵酒窝可要领到附加分了。
赵酒窝正骂得过瘾,这时候,已经有两个保安和几个身材高大的员工挤进了办公室,声称要把她捆起来送派出所。
赵酒窝一听,脱口而出:“好啊,快报警啊。问问你们老板敢去派出所吗?”
这一招确实狠辣。一旦警方介入,到时候,谁坐牢还不好讲。要知道,当初,韩功课破了赵酒窝身子的时候,赵酒窝还小,娈童罪,那可是大罪啊。
韩功课一听,甩手示意大家回到各自岗位。反正脸面丢尽了,他爽当关上门,说道:“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你敢跟我玩这套,是不是嫌你死得有点慢?”
赵酒窝明知现在即便捅韩功课一千刀一万刀,也不会放出他一滴血来。这狗日的是一个实足的商人,对利用价值高的人,他连他老婆池怡都舍得送人,而对一般的小屁民,啈,那是一个钢镚儿都舍不得给。
越想越气,就有一棵恚恨树,在赵酒窝的心里无限向上生长。
不能被这个龟儿子白玩了,实在不行,动一动他的女人,让他感觉到疼!想到这,赵酒窝忿忿地说道:“咱俩谁先死很难说,韩功课,老娘不能白给你玩,你就等着你的家人给你收尸吧。”
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
“哦?尾椎骨折?那会很痛的。对待自家弟兄,你下得了那么重的手吗?”翼龙开涮道。
赵酒窝嚷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好,好,好,我不管,我不管。”这姑娘小孩子脾气一发,翼龙失了招数,连连摆手赔笑,过了一会儿,他又道:“回不回来,你先别这么意志坚定地拒绝我,我会给你足够时间去考虑的。不如,我俩干一杯吧,干了一杯酒,永远是朋友。”
说着,翼龙起身就去墙脚的五斗柜里找空杯子。
赵酒窝说道:“别找了,也别浪费心思,反正我不干。我现在想回去,你要放我走,请把门打开;不放我走,你就放马过来,咱俩单挑。”
“单挑?你要和我单挑?哈哈。”
听说赵酒窝要单挑,翼龙眼睛雪亮,觉得这丫头挺有意思的,继而,他推上抽屉,说道:“我知道,我没放贷给你那个朋友,你生我的气。实话告诉你吧,酒窝,那个袁金林是我师姑白美妙的老相好,他现在什么情况,我师姑最清楚不过了。他那种人,现在吃鸡毛都找不到避风湾,谁敢放款给他啊?就连我师姑见他都躲着走,我看,你也离他远点吧。”
“凭啥要我离他远点?!钱,你借,是你人情,不借,是你本分,请你不要侮辱人家。我的朋友是用来交的,不是用来损的。告诉你,没有你帮忙,我反倒得到五十万赞助,这真是苍天有眼呀,我那个朋友命不该绝。”
“咦?你这孩子怎么不听人劝呢?”翼龙返身回来,审视着赵酒窝,接着说道:“朋友是用来交的,不是用来损的。这话说得好。祝贺袁金林认识你这个朋友,也祝贺你得到五十万赞助,不过,可以告诉我,赞助商是谁吗?人家凭啥对你这么好?”
赵酒窝一听,嚷道:“你管得着吗?”
翼龙碰了一鼻子灰,无奈地笑了笑,不再深究。
不过,他依然十分赏识赵酒窝舐歃血刃的野性,见苦口婆心毫无成效,这时改口道:“千里不欺孤,何况你是一个女孩子家,好,你想走就走吧,酒窝,我说过,这顿酒钱我帮你付了,你就不要问了,外边几个弟兄还没吃饭,等会,我再安排一桌,一起结算。往后,谁在青屏刁难你,或者你遇到别的什么难处,你尽管过来找我。”
翼龙说完,走过去亲自给赵酒窝打开门,摆出恭送的姿势,然后叫来一个弟兄,吩咐道:“你去告诉吧台,酒窝这顿饭钱记在我头上,顺便再让老板安排一桌,想吃什么,你们尽管点去,都去吧,每人点两道,想喝什么酒,随便拿。”转而又对赵酒窝说道:“你走吧,酒窝,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别忘了,一定要来找我。”
赵酒窝听后,也不推辞,抱拳高拱,道了声:“谢谢龙哥高抬贵手!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头也不回,甩开胳臂就匆匆离去了。
翼龙目送着赵酒窝的背影从楼梯口消失,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叹了口气。没人明白,在他的心里,相忘于江湖是何等感觉。
赵酒窝一直惦念着袁金林的困局,回到“千与千寻”网吧以后,她通过qq聊天的方式告诉袁金林,明天会有人往他的账号打钱,具体是谁打的,她以身体换来的,而且未来十年已经卖给了人家,当然难以启齿,所以,她就说是帮袁金林借的。
袁金林回道:谁打的?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给人家打欠条啊?
赵酒窝肯定不能说是韩功课,因而回道:别问了。要打欠条,你就打给我吧,反正那钱是我借的。
袁金林将信将疑,再一想,一个黄毛丫头,谁敢借那么多钱给她,因而,就以为赵酒窝是在说梦话,或是编个美丽的谎言故意来安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