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柳云枝的号码,花姐打了回去。当听明柳云枝的意思以后,她说道:“你不是报案了吗,还没查出来?”
柳云枝说道:“那些警察都是扒干饭的,办案喜好站在明处振臂高呼,空有一副架势,他们不如姐姐你神通广大。”
接过柳云枝的话茬,花姐语气有些加重了,说道:“明知青屏治安这么乱,又是弹丸之地,你就不该再回来。我看,过几天,你抓紧回英国去吧,那里可是我们向往的天堂。”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爱的故意提示,却又带着麦芒,让人浑身不舒服。柳云枝隐隐约约听出了花姐驱逐她离开青屏之意,她不知道因何缘故,她没有追问,短暂的停顿,想了想,也没再求花姐一定帮她查明那帮劫匪的真实身份,就把电话挂了。
再往后,遭劫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花姐心知肚明,那件事,是她安排手下干的,公安局那边,她也早就打过招呼,叫办案民警睁只眼闭只眼。
海涅说过,失宠和嫉妒曾使天使堕落。柳云枝这次回青屏,花姐并不欢迎。就像前文说的那样,柳云枝去英国之前,说好了“海市蜃楼”由她花姐打理,这女人走后没过多长时间,非典就爆发了,华夏大地,餐饮业经受着前所未有的一季寒冬。寒冬刚过去,这不,借助柳云枝的余香,“海市蜃楼”生意刚好几天,这女人又回来了。
来来去去的,这分明把她花姐当成苦役啊。
将“海市蜃楼”还给柳云枝,就像剜了花姐一块心头肉似的。郁闷至极,她就想给柳云枝一个下马威,让其趁早滚出青屏,故而派人打劫柳云枝。
至于帮助信初奴给常居安拉皮条,带柳云枝去响芭县打牙祭之事,花姐既然答应了信初奴,这一天,瞅准机会,她也就向柳云枝张了口。
柳云枝早就感知常市长想泡她,这一听花姐提及吃饭的事情,她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说最近饭店生意太忙,一时半会腾不出时间。
此话既出,更是引惹花姐的忌恨,矛盾陡然升温,花姐下定决心,誓将柳云枝推进流言蜚语的漩涡,因而,她变了张面孔,降了降语调,和蔼可亲地说道:“好,等过几天吧。过几天我去接你。咱姐俩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吃饭,也该聚一聚了。”
说罢,花姐就挂了电话,心说:不去不行,不去,绑,我也要派人把你绑去!然后,她给信初奴打去电话,告诉那个官场油子,去响芭县的事,就定在这个月底。
这女人说完居然“咯咯”笑出声来,柔情眼波,漾出几分热辣,于潮起处,小少妇的风骚随波逐流,不知不觉间就有了一些扩张。
许健明知英雄救美是秦粉使的阴招,面对这位日本少妇的多情与殷切,此时,他不敢泄露半字黑暗,只是说道:“我这个人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我怕弄脏这张卡,所以,你还是收回吧。”
柳云枝无奈地付之一笑,说道:“好吧,我收回。我想以后报答机会还会有的,只要以后打你手机,你别故意拒听就行。”
许健眼见柳云枝幸福的表情,他明知眼前这个女人对他的好感起自他的热情,也就是说,善良人的爱意,往往因欺骗而更加脆弱,故此,也就更容易被恶人进一步欺负。
此时的许健,就在扮演着这样的一个恶人。
回望着柳云枝,许健的表情有些虚慌,这种虚慌,缘于他的内疚,很快,他就将眼神拿开了,像是搬动着一块沉重的包袱。他有些于心不忍,然而,主人既然给他布好棋局,他只得按照主人的意图行棋落子。
柳云枝告别了许健,上车以后,她给花姐打去电话,问花姐查清那天被抢之事没有。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被人打劫了,老虎还不吃富人的孩子呢,她倒好,柳云枝感觉这事蛮丢人的。查出那帮小子,她非得好好收拾他们一顿不可。然后,她还想请那帮小子吃顿饭,因为,没有他们,她不可能结识许健的。
就像发了神经,这个日本娘们居然想感谢那帮土流氓,真真是江湖啊,想到这里,她不无自嘲地微笑起来。
不过,这也就是江湖的魅力。爱恨情仇,总在刻意之后无意地转换,一次美丽的邂逅,一个身不由己的背叛,一柄断剑,一钩残月,细流,惊波,犹如梦的变势,让七情六欲更加难以掌控。只是,其中爱情最甚,就像她对寥飞天的由近及远,就像她对许健的由远及近,就像她对打劫她的那些小子们的远近迷途。
柳云枝拨打花姐的号码,花姐的手机正在通话中。
巧不可阶,这时,花姐正在电话里跟常居安的秘书信初奴谈论柳云枝。原来,信初奴为了谋个镇长之位,一心要把柳云枝拽到常居安的床上,讨主子欢心。
信初奴心想,先安排柳云枝陪常市长吃顿饭,让他俩混个脸熟,留下手机号、qq号什么的。常居安是个什么人,信初奴是知道的,一旦遇到可口菜,他那市长的架子就歪了,就会半真半假送个坏笑,送朵玫瑰,偶尔再冒出一两句调情话。
循序渐进,说不定某一天那女人就能坐到市长的大腿上。常市长戴套那一刻,确保他信初奴头戴乌纱。
信初奴梦想十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