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用冥纸找零!
又见那女掌柜说话时隐约露出半截獠牙,才知这是鬼店。白美妙大惊,嘴里饼干渣滓不自觉地喷了出去,而半块饼干下肚以后,她的神志越来越不清晰了。
这也好,这个风流小辣椒反倒抛弃了怵怕。不过,她仍然记得鬼凤和那几个银娃娃,矢志不渝似的,不忘去追赶。
出了鬼店,没走多远,前边就没有路了,两旁松枝密排,胜过围墙,一个废弃的房屋框架挡在面前,像个死胡同。
白美妙鬼使神差地爬上了铁架,这才发现那铁架锈蚀得非常严重,人爬在上边,颤颤悠悠,摇摇欲坠,时而遇到蜈蚣、蝎子、赤马陆爬来爬去。
白美妙硬着头皮往前攀爬,好不容易翻过铁架,她看见地上遗留一块折断的木牌,只剩下半截,上面有某某学校的字样,才知这里应该是一所学校的旧址。
沿一条米余宽的土路行了一阵,忽见前边出现一片坟地。在靠近小径的地方,有几个坟茔被齐腰水平削去半截。白美妙走到一个半截坟旁边,想察看究竟,孰料脚下的土突然变得十分酥软,犹如踩着蜂窝煤烬或是风化了的砖粉,来不及后撤,她便一失足扑倒进坟里。
这坟墓腹地是空的,呈圆筒形状,高深莫测。白美妙又蹦又跳,脚蹬手刨,混混沌沌地折腾了半晌,终于爬了出来。说来奇怪,等她爬出来那一刻,才知道坟室很浅,只不过半人多高,只是她身子打飘,立足不稳,看见眼前全是障碍,像是中了鬼咒。
狼狈半晌。好不烦恼?
天光依然灰白,月影仍旧朦胧,白美妙越来越晕乎,又跌跌撞撞,斜插坟地,鬼使神差地直奔东北方向。
沿东北走向有一条沙石路,常见行走着纸牛木马,或有纸制华盖花轿,由阴人擎抬向前移走。
向前十里,有一处宅院,全封闭式,朱漆铁门,墙高五米,院子起码有一个足球场大,黑水泥封顶,外墙不留窗户,看了让人窒息。
“叮铃铃,叮铃……”
空气中传来自行车铃声。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烟灰色工作服的男子在宅院大门口停了下来,将自行车扎稳,从车后座一侧的邮包里拿出一封信,然后上前敲门,显然,他是一个邮差。
门后响起屈戌与钌铞儿摩擦的声音,很快,有一位老婆婆自大门上的格扇后边露出脸,长着一双蛇眼,没有眉毛。
想着想着,白美妙悲感交加,再也控制不住了,突然将头埋在袁金林的怀里,抹起鼻涕。
这一刻袁金林等待多年,激动不已,趁势搂住白美妙。谁想这女人反手将他抱紧,就把他往被窝里拖。
白美妙身上发烧,需要盖被,袁金林却是心里发烧,需要去火。别看这个小辣椒平素野味十足,真要动了感情,那也柔情似水,而袁金林如火,水与火的缠绵,相生而不克。
“传说,这种土方法可以退烧的,你说,你是郎中吗?”
白美妙脱光衣服,贴紧袁金林潴积脂肪白条猪一样的身体,娇滴滴地问道。
袁金林坏笑道:“我是狼,不是郎中。”
白美妙鼻梁一蹙,“狼你个死人头!”
话音未落,她忽然尖叫起来,腰肢摇动,似是摆脱疾患的困扰,又不忍甩开上头人物。电光火石间,那些叫声,如同原始森林里的一个最美丽的寻找,刚好在荷尔蒙爆炸的时候,与她想要的男人惊奇地遇见。
等到风平浪静,白美妙又吃了一遍感冒药,就晕晕乎乎地睡了。恍惚间,窗外忽然打起一团白色电光,光里有一双绝美鸟翅,驾着一个骷髅头,七窍流血,接着,自血中伸展艳丽花朵,如彼岸花开,贴着窗玻璃一个劲地往里边张望。像只鬼凤凰。
看见那只鬼头鸟,白美妙大吃一惊,拉开房门,那电光遂化成流彩穿出铁栅栏墙院。白美妙跑出厅堂,却见四五个娃娃站在她的轿车顶,正蹦跳戏耍。
这些娃娃身子不高,都是二十公分左右,光着小屁股,通体发出银光,在微薄的月华里,白得更厚一些。白美妙看后,心想,是不是遇到传说中的银娃娃了?她要发财喽!
这种银娃娃是纯银制造的宝贝,但比银元宝之类富有灵性和人气,是专门投缘命运上佳的贵人的,把财富带给他们,主他们财运亨通大富大贵。这些,白美妙小时候听父辈讲过,不想,今夜被她碰到了。
生性爱财的白美妙就被那几个银娃娃吸引住了,一心要捉住他们。谁知那几个娃娃笑嘻嘻地跳下车,钻出别墅铁栅栏,追随鬼凤凰去了。
白美妙追了几步,就见那些娃娃一边蹦跳,一边回头向她招手,有一银娃娃说道:“有本事开车追我们呀。”
白美妙来了兴趣,也很听话,便打开车门,欲开车去追。
引擎刚一发动,袁金林突然出来了,揉眼问道:“这么晚了,美妙你要去哪里?”显然,他并没有看到那团白光,也没有注意到那几个银娃娃。
白美妙想要独吞这笔财富,不愿让袁金林知道,就说道:“你别问,快把院门打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