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琳儿却是泪眼婆娑的看着阑槛雨,久风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只是哭,嘴里还念着:“丢了丢了”究竟是什么丢了,久风整个人都是蒙的。阑槛雨也是不解,明明已经救了出来,为什么琳儿还在哭。旁边的宁氏看着久风和阑槛雨不解的样子,开口道:“琳儿被绑进来时,是昏着的,一醒来一看手里空空的就哭着说风筝丢了,我问她好久,她才说那是阑公子送给心爱女子之物,却被她弄丢了,这个丫头对阑公子可是很上心呀!”
宁氏说的时候,旁边的琳儿哭声反而小了,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听到最后那句,琳儿看着宁氏,红红的眼睛中恳求她不要说,不过宁氏看着她笑了笑还是说出来了。阑槛雨听完宁氏的话,明白了,说道:“琳儿姑娘,不必自责,风筝已在府中,没有丢。”久风一听,心中的火气起来了,这木头还真是木的可以,再这样下去,那从小培养起的儿媳妇就要没了,训道:“阑槛雨,琳儿姑娘都为你哭成这样了,你却说那风筝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阑槛雨看着久风的模样,疑惑道:“公子不是说那风筝是要送给夜舞儿姑娘之物吗?公子之物自然很重要!”此时琳儿抬起头来看着久风,宁氏也掩面而笑的看着久风,琳儿道:“原来不是阑护卫要送给心爱女子之物,是久风公子吗?”久风感受着这些盯着自己的目光,尴尬的说:“嗯!是我是我叫阑槛雨带着琳儿你,去挑选一些女子喜爱之物,竟发生这种事,我也是没有预料到的。”听完久风的话,琳儿突然感觉心情好了许多,也不哭了,说说笑笑跟着久风等人一起走了回去,在场的人此时都知道了她的心思,阑槛雨虽有些木,也察觉到了几分。
到了分别的地方,宁氏本来是要邀请久风去醉仙阁坐上一坐的,可是久风推辞,说是有要事要办,叫宁氏赶快回去见徐叔一面,便带着琳儿和阑槛雨回去了,走到府上,久风又找了个理由,把琳儿也打发走了。随后带着阑槛雨回到了边房,两名护院看到公子回来,笑着说道:“公子之事,属下已经办妥了,不会有人知道!”久风点了点头,就进院中,关上房门,和阑槛雨做了下来。
坐下之后,久风那张笑嘻嘻的脸的就变了,他严肃地看着阑槛雨:“你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吗?如果不是那韩溪冷错算,你可就不在这了。你本应和我商量的,可是你却一个人”说着,久风直接一把将桌上的旧书横扫在地,而后又将那酒葫芦砸到了阑槛雨身上,站起身,背对阑槛雨说道:“此事,你想清楚了,再跟我说。”随后久风就砸门出去了。
两名护院正谈着久风公子,突然就见他怒气冲冲从庭院中走来,刚才不是还笑着的吗?怎么突然就变脸了,护院也不敢触及久风霉头,立刻让开了道。阑槛雨坐着看着久风离去,也不说什么。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这样贸然行动,回去久风定会生气,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他也不是真的木头,就算脸上再没有感情,心总不会说谎。琳儿被抓走,他是急的,只是他也知道急是没用的,所有事情只有做了,才会有结果。
公子昨夜没有立刻向自己发难,是因为琳儿,可是他还是气了,不然那女子不会因为不说话,就被久风直接丢入池塘中。阑槛雨摸着发黄的酒葫芦,看着久风刚才坐着的位置,心想到:如果是自己肯定也是一样的吧!
琳儿!这时阑槛雨想起这个从小就一直在身旁的女孩,似乎很小的时候自己就和她认识了,也越来越熟,具体因为什么也忘记了,想到琳儿哭的原因,不喜笑的阑槛雨突然嘴角勾了起来,不过只是一瞬,就消失了。阑槛雨站起身,捡起了旧书。不过由于也是有些岁月了,经过这么一甩,大多散开了来,一页一页捡起的时候,阑槛雨看到了一些东西,这是一个女人的笔迹
久风走到后花园的小亭中,见没人,也就坐在这里看起了风景。看着看着也就想起了酒来,刚想叫那个名字,却停住了。是啊!那人不在这里,自己生气了,久风不想,可是不这样的话,他会害怕,害怕那个人突然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就像那时自己醒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的预兆,也没有多余的废话,他走了,甚至自己都没见到一眼。那时候究竟该怎么办?哭吗?笑吗?还是追他去?可是他在哪呢?那段时间久风不知道是怎么过来,他没哭也没笑,只是坐在林府的宅门前看着左右的街道。
从那之后也不偷酒了,而是直接自己做了一个酒葫芦,大摇大摆的从酒库里倒酒,久翰展见他这样,先是训,后看不管用,便叫酒库的人不许公子进去,可是久风直接不要命的冲了进去,仆人也不敢拦他,最后久翰展也没有办法,只能由他这样。
随后,就是一个人,一个葫芦坐在宅门口,一边喝酒一边看过往的路人,慢慢的“酒痴”这个名字也就出来了。整日醉,整日等,一天,一月,一年就这样过去了,春夏秋冬,总是那样等着。几年下来,看的人也多了,也熟了,可是就是见不到那个想见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起,身边多了一个小姑娘,便是后来的夜舞儿,她每天都会来看久风,可是这个人似乎从来就没醒过。夜舞儿开始和他说话,虽然他不答。渐渐的嫌烦了,也叫说上几句话,后来便说的越来越多了,也就玩了起来,可是范围也不过宅门口,其余地方任凭夜舞儿怎么说,都是不去。
七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夜舞儿也越长越漂亮,可是对久风来说,一切还是没变,自己仍然是那个小孩,仍然在等一个人,只是已经记不清那人的样子了,时间已经将他的样子全部磨灭了,剩下的只不过是一个笨小孩的执念。
终于有一天,他回来了,样子变了很多,走过门时,竟然没注意到那个躺在宅门口的男人。久风也没认出来,可是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一种神秘的力量使他转身向后看去,却看见那个拿着酒葫芦的醉鬼也在看着他。后来久风总会笑道:“酒喝多了,醉了,眼睛也花了,竟然认不出来了。”每听到这句话,阑槛雨总是会去看他的眼睛,上面似乎很亮,有一层薄雾。
“公子,你又醉了!”
“阑槛雨,拿我酒来!”
久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却睁不开眼睛,他好像来到了一桂花树下,闻着桂花的香味,久风好似醉了,这种感觉好久不曾有了,他坐在了桂花树下看见一朵淡黄的小花掉落在手旁,看着那朵花,久风突然爬起,动手挖了起来,可是刚看到一个坛子的时候,久风就从梦中醒了过来。
“公子!”阑槛雨站在久风的身旁轻唤道。久风睁开眼,看到阑槛雨,第一句话就是:“阑槛雨,今晚去我岳父家偷酒去。”阑槛雨楞了下,随后便答道:“公子之命,恕不可违!”决定过后,久风的精神顿时来了,拉着阑槛雨说道刚才自己在梦梦到了什么,俨然忘记了之前自己说过的话,而阑槛雨也是静静听着,这样一直持续到了下午。
其实久风不需要阑槛雨跟他说什么,他要的只是让阑槛雨自己去想这个问题,然后从中得出答案,知道以后究竟该怎么做,该怎么思考,而不是像这样没脑筋直接闯进去。
“阑槛雨!”久风躺在石桌上,开口道。阑槛图应了一声,久风道:“琳儿喜欢你好久了,你知道了吗?不过经过了这么多的,你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吧!”阑槛雨看着水中的锦鲤,并未答话。久风接着又说道:“父亲打算把在我大婚的时候,将琳儿许给你,让你和我一起大婚,这个你不知道吧!虽然有些突然,但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你去和琳儿说一声吧!以免到头来一点准备都没有,接下来你我会很忙,这次的谣言,虽然不大,却也是影响到久家的生意。”阑槛雨听到后点了点头。
结果虽然有些突然,但也不至于使阑槛雨大惊失色,反而很平淡的接受了这一切。他和久风是一样,都是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被动的接受命运的安排。琳儿现在正在干什么呢?她知道了会怎么样,自己又该怎么说呢?
琳儿回来后,自然是找到了管事,说了自己消失的原因,管事听完后,便叫琳儿今日回房休息。其实管事并不关心琳儿如何消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侍女而已,没了还可以重新买一个,能回来自然是最好,回不来也就算了。如果不是因为久风和阑槛雨的话,她可能早就留在乱葬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