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况之前开发区这边不知道吗?”杨光欣说。
“听说了,司机的儿子已经拿到驾照,之前,他们父子俩也曾换着开车的。王茂过问过,但他司机说他身体没有之前好,准备让儿子跟一段时间,熟悉路况之后再交给他儿子来营运,开发区也没办法拦阻。”
子承父业,这也是普通的规律,开发区维稳组的干部确实不好过多干涉。“有工作原始记录吗?”
“有,之前主任对安全很重视,有具体的工作要求,后来我们也习惯了,知道平时不怕麻烦,稳定才是根本。工作每一个环节,只要是直接人,都在关注之后让对方签名,存底。”秋玲说,“主任,事发时,司机有点感冒,是司机儿子开车,等车偏离公路冲下坡时,司机挡在儿子身前控制方向盘,冲到荒田后,可能是重力比较大,司机胸部的肋骨断掉,其中一根插进心脏。”
杨光欣听说这个过程,黯然一阵,不知说什么才好。
“司机死亡,他儿子没事,不伤。所以,不受伤的有四个人。车上总人数刚好满员,不超车。”秋玲说这话有如释负重的意味,不超载而出事,那是意外,不是政府干部工作失误。
说话间已经到“山”字形第一道河沟边,杨光欣到司机放慢车速,不熟悉这边的路况,可不能再出事。给镇上其他来人都发条短信去,让大家路上小心再小心。
下谷底,再上山顶,往下看就可看到出事地点。此时,受伤的人已经做了临时处置,轻伤的伤员似乎安排在公路路边,重伤的两人很可能已经运送去县人民医院抢救,没见到有救护车。
出事地点人不少,除了受伤的,更多是围观的人、参加救治、做善后工作的干部。十几分钟后,车从山顶下到河沟,公路已经不能通行,停了不少车。杨光欣见状,下车往前小跑,秋玲跟在他身后只能跑着不让自己落下。
过桥后,不到两百米,一大堆人。杨光欣当即大声说,“请所有群众都离开现场,不要影响到这里的救援工作。”
有干部和警员听到喊声,看到是杨光欣到了,便过来劝阻围观的人往后退,空出更宽的空间。警员在此之前,已经拉了警戒标识,围观的人不过界却围住在观看。
有不少人举着手机在拍照、录视频,向外发送这里的情况。不过,谷底信号时断时有,这时人多,信号完全不能用。
只要不歪曲这里发生的事情,杨光欣觉得向外播报这里的事发过程是有利的,毕竟,交通事故是意外,积极处理,救人,也体现了政府对群众的重视和干部们的组织能力等。当然,对歪曲事实的播报肯定要做工作,而发散谣言自然要交送公安进行处置。
车那边已经清空,但还有干部在车溜下的二十几米距离处仔细地搜索,担心还有人跳车之内的出意外。
杨光欣见公路边放着一个人,已经用衣服遮盖了头,一个年轻人在边上痴痴的。估计是司机父子俩,司机已经为儿子挡过灾难,为儿子出尽最后的力量。对司机儿子而言,这样的事实真是很难接受,好好的亲人在短短的、来不及反应的过程中就永远离开,再也不复存在。
走到那边,杨光欣也不翻看司机盖在头脸上的衣服,有医生鉴定过,肯定是已经死亡。拍了拍司机儿子的肩膀,说,“节哀顺便,面对发生的事情,勇敢一些,老人家才安心走……”
事已经发生,双星县、开发区双方都会极力抢救伤员,处理后事,但责任该营运客运的司机一家承担的,还得他们家来承担。像这次救治的伤者,医疗费用按说该司机来出,他虽说意外死亡,但政府不可能为他们事故引起的经济责任兜底。
营运车辆应该有保险,如果是全险,治疗经费有保险公司出资大部分,司机家里出资少部分。此时,医疗费用双星县肯定会先垫付,先救人,之后再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