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电话终于打通,江向晚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镇定,“你快到中心医院,一一在抢救室。”
陌果听完江向晚带着哭腔的话语,好像不相信一般,颤抖着声音问道,“小晚,你……你再说一遍……谁?”
“一一,在中心医院,你快来。”江向晚止不住脑海中那些可怕的想法,“我先到医院去等你。”
陌果应一声,立刻就挂断电话,甩掉脚上的拖鞋,换一双平底鞋,就这样披头散发,穿着家居服,拿着手机和钱包就跑了出去。
两人在医院里碰面的时候,颜一一仍旧没有脱离危险。
“究竟怎么回事?”陌果看到江向晚的身影,赶紧跑过去,猛的坐在她身边,急匆匆问道。
江向晚木讷转头,下意识抓住陌果的手,紧紧的攥着,“一一,流产了……”
想到护士和她提过的不甚清晰的前因后果,江向晚气的全身发抖,“一一被程母灌了打胎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大出血了,程母派保镖把人送来以后,程家人就消失了。”
“雾草!”陌果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声,焦躁的起身,一边使劲挠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恨的牙根都痒痒,“程家这是养了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畜生。”
对程家明如此,对颜一一也是这般。
原来在程家人的心里眼里,他们对于亲情和爱情都是漠视的。
江向晚看着炸毛的陌果,微微摇头。
难道五年半的时间,一一一直不曾发现程家明的真面目?
程母是婆婆,她的嚣张跋扈为非作歹可以忍,可是当自己的男人坐视不理的时候,就应该醒悟了,这不会是良人,不会是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婆婆的问题可以是态度问题,但是男人的问题,一定会是原则问题。
两人时不时的对视一眼,同样的都是眉头紧蹙,为里面丝毫不知道情况如何的一一担心。
不知道挨过了多久的内心煎熬,手术中的灯突然暗淡,两人不约而同的跑到急救室门口,侯着即将要出来的医生护士。
急救室的门被打开。
走在最前面的是还未脱下无菌手套的医生。
“医生,我朋友情况怎么样了?”陌果望医生身后眺望,江向晚则紧紧拉住医生的手,仿佛她就是天使,握住她,一一就不会出任何事情。
医生看到江向晚的失措,又听得她的一句朋友,自然明白三个女孩的关系,放下对于她们的友情也是十分的赞赏和感慨。
她硬撑着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变的酸痛的腰,耐心的跟江向晚解说情况,“病人主要是服了大剂量的米非司酮,在流产过程中引起的子宫内部大出血,加上送来的不及时,导致了盆腔内壁感染,现在情况已经基本上稳住了。
只是病人失血过多,身体异常虚弱,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你们记住,一定不能刺激到她,凡事都按着她的意思来,不要让她情绪产生大的波动,饮食上更是需要注意,待会儿会有护士专门交代你们。”
“谢谢,谢谢医生。”江向晚微微松了口气,忽然想到加上这次流产,一一已经经历过两次了,她压低声音,迟疑问道,“医生,我朋友……这次对她以后的生活,我的意思是生育,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医生恍然大悟,看到身后病人已经被推出来,防止病人会听到,这才凑到江向晚耳边低声说道,“病人子宫内壁很薄,之前应该是刮过宫,但是只要好好修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好,那就好。”江向晚一连重复了两遍,才脸色苍白的缓缓吐出一口气。
“照顾好病人。”医生拍了拍江向晚的肩膀,提前离开。
江向晚和陌果跟着病床车来到病房,护士交代完所有的注意事项,两人如释重负一般,几乎是瘫在地上。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陌果摇摇头,苦笑着说道,“那次凶完一一,我还没有和她道歉,虽然我知道她肯定不会怪我,我一直都知道……”
说着说着,陌果便泣不成声,她咬着嘴唇,把所有的哽咽啜泣都堵在唇齿之间,缓了许久,才带着浓厚的鼻音开口,“世界对一一真特么的不公平。”
江向晚叹息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可是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轻轻拍着陌果的后背,目光一直投射在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的虚弱不堪的颜一一身上,忽然间,就看到一一的手指动了动。
“一一?”江向晚从地上爬起来,坐在病床边沿,握住颜一一刚刚抖动的手指的手,轻声唤着。
然后就看到一一的睫毛微微颤抖一下,就像枯叶蝶的翅膀,看起来是苍白无力又干枯,令人心里难受,旋即,一一的眼皮动了动,久久,才疲倦的睁开眼。
忽然被灯光照射,她随即又下意识的闭紧,慢慢的适应以后,才完全睁开。
“小晚,果果。”开口,声音沙哑,如同铁锤敲击破锣的声响。
“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江向晚心疼的轻轻触碰一下她惨白的脸,抿了抿嘴唇,将从心底深处猛然涌上来的热流,慢慢的压制回去。
颜一一没有回答,只是从江向晚手里抽回手,艰难的像是机械动作一样僵硬的弯曲胳膊,在江向晚和陌果的注视下,她轻轻的覆上自己的小腹。
动作兴许有些大,牵扯的身下某处痛的要死,这种感觉,竟然是那么熟悉。
稍稍一想,大大眼睛里突然就蓄满了泪水,尤自喃喃,“孩子,我们的孩子……”
陌果垂在身侧的手掌攥成拳,突然又放开。
“颜一一,你清醒一点,你以为没有程泽楷的同意,老妖婆会枉顾儿子的意思,强迫你打掉孩子?程泽楷分明就是帮凶,兴许他才是主谋!”陌果因为哭过的缘故,声音和颜一一同样嘶哑,说完最后一个字,一滴泪毫无预兆的从眼角滑落。
“颜一一,你可不可以心疼一下你自己?你可不可以从你的童话世界中走到现实中来,你可不可以聪明一点!”
“不,不会的。”颜一一死死的盯着给程泽楷抹黑的果果,坚定的摇头,“绝对不会的,他说三个月以后我们就结婚,是程董,程董不想让我们在一起,她费劲心思拆散我们。”
越说,声音越大,情绪同样的也是越来越激动。
江向晚心里暗道不好,医生特意交代不能让一一情绪激动,她赶紧捂住陌果还要继续说话的嘴,对颜一一说道,“一一,你别激动,我们不知道真相,兴许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果果只是猜测而已,你别激动。”
“唔唔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