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小晚,别让我失望

被程家明紧紧裹在风衣里,在外人看来,其实就是程家明紧紧抱着她。

当两人看上去相拥在一起的身影出现在墓园门口时,孤零零站在雨中的顾北墨默不作声的攥起拳头,关节处咯咯作响。

程家明突然顿住,复杂的看了江向晚一眼,“车钥匙呢?”

江向晚杏眸圆瞪,努力的想了想,小手不确定的指了指墓园里面,很是尴尬的小声说道,“好像落在里面了。”

墓园门口处,有一个拱形模样的可以暂时避雨的顶,程家明宠溺的刮了下她小巧精致的鼻尖,爱怜说道,“你在这里乖乖等我,我回去找。”

江向晚点点头,把风衣硬塞给他,在他扔过来之前,指着头顶,“我在这里可以避雨,你快披上,千万别淋感冒了。”

程家明心里一暖,点点头,然后冲进雨里。

江向晚努力让自己不往那个方向看,只是双臂环胸,抱紧了自己。

没想到春雨竟然会下的那么急,她摇摇头,有些担心的探头看着墓园里,寻找着程家明的身影。

突然间,好像被一股清冽的气味包围,她讪讪回头,正对上某人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眸,心里一恸,依旧是淡淡,毫不在乎的模样。

两人相距太近,江向晚心里还是有点不自在,她默默的后退后退,直到退出头顶上拱桥的保护圈,被大雨团团围住。

绕是这样,她也觉得比和顾北墨几乎是胸碰胸的模式好太多。

不由她继续多想,下一刻她已经看到程家明找到车钥匙,就要往这边跑过来。

心里一喜,终于不必自己独自面对顾北墨了。

可是头顶上的雨水忽然变小,她迟疑着抬目,看到他的外套举在她的头顶,她刚要拒绝时,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随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刚刚因为突如其来的旋转,被迫抱紧他脖颈的手臂,急忙收回。

她一把扯掉头顶上面依旧带着他清冽气息的外套,怒气冲冲的瞪着他,抗议,“你快放我下去。”

顾北墨充耳不闻,只是微微俯首,替她遮挡住雨水,快步走到自己车前,抬起膝盖撑住她,打开车门,直接塞进去。

在江向晚想要逃出去的一刻,他已经帅气敏捷的翻过车顶,坐到车里,锁上车门。

任她怎么晃动,车门车窗皆是丝毫不动。

“顾北墨,你放我出去。”江向晚不再做徒劳无功的和悍马的对抗,愤愤不平的转过身,看着顾北墨。

一瞬,男人俯身而下,两人面面相贴,吓得江向晚竭力转头,几乎要贴上旁边的车窗。

却听到咯噔一声,随之,男人也已经起身,感受到腰间的束缚,江向晚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是在系安全带。

心里隐隐约约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她不会承认是……失落?

一时间忘记挣扎,顾北墨已经飞速离去,恰好,悍马经过刚刚跑出来的程家明身边,车轮溅起的泥浆,有那么几滴,落在他的皮鞋上。

难堪又刺眼。

他握紧手下的风衣,眉头拧成一个山包,望着扬长而去的悍马,目光中掺杂着一样叫做愤怒的情感。

狠狠的把风衣扔在地上,微微扬首,淋漓大雨毫不留情的落在脸上,冰冷的温度,让他冲天的怒火,缓缓平复。

小晚,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我失望!

…………

很长的一段路程,两人之间一直是沉默。

直到路旁的景致越来越熟悉,江向晚不由得捏紧衣角,压抑着心里的怯然和伤感,尽力表现的风轻云淡,不放心上。

锦绣庄园楼下,顾北墨冒雨下车,打开另一侧的门,握着江向晚的手腕就要把人拽下来。

江向晚死死的攥着安全带,就是不肯下车。

她不想再回到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虽然口口声声说放下来,可是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触景生情一点都不假,她好怕再回到那间房里,她情绪会不受控制的奔溃。

更怕自己这五年的坚持变成一个笑话。

顾北墨眸色微沉,无奈的扫过她的面,看出一些惶恐一些不安,他心里微微发疼,俯身打横抱起她,急忙跑进电梯。

“你放开我!”江向晚捶着他的肩膀,气喘吁吁的怒视着他。

眼神,陌生而又厌恶,让顾北墨不由自主的心底抽痛,只好转过头,看着电梯门。

手下却更加用力,横在江向晚腰间的手,勒的江向晚生疼。

打开房门,江向晚就要跑到离顾北墨远些的地方,比较安全。

谁知顾北墨猛的抓紧她的皓腕,微微用力,江向晚便被他抵在门板上面,随即,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吻,径直落下。

他一边重重吻着,一边怀着得而复失的心情,不停的沉声低喃,“晚晚,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这个男人此时的害怕,恐惧,无助和不可置信,无一不显示在江向晚身边,这样脆弱不自信的顾北墨,是她从未见过来的。

一时间,又没有出息的酸痛了鼻尖和眼眶。

可……

“你放开!”她双手抵着他的肩膀,但是她的力气和顾北墨的想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怎么会轻易放开她?

江向晚狠狠心,猛的咬破他的舌尖,瞬间,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江向晚感觉,浓重的味道几乎要冲到喉咙。

他还是不肯放开,毕竟再痛,也不及他失去她后心痛的万分之一。

如今,一颗心落到实处的感觉,让他欣喜的不能自已。

他一直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可是此刻他心里一直在感谢老天,还能把晚晚送回她身边。

曾经他以为的封建迷信,如今恨不得当做了信仰,原来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原来,老天还是可怜他的,原来,他今后不必孤苦伶仃。

“晚晚,晚晚。”他不听的呢喃,似乎得不到江向晚的回应,大有不罢休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