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叔明听话地转过身去,林婉城一看,心疼的几乎要哭出声来:那伤口虽然不深,但是有两尺来长,白肉外翻,鲜血涓涓不止。
林婉城抖着手想去摸他的伤口,却又怕他疼,只好颤着嗓子问:“疼吗?”
崔叔明似乎感觉到她要哭出来,赶忙转过身,捧起她的脸,认真道:“我惹你伤心了?都是我不好!”
林婉城见他背上受了那样重的伤,却只是关心自己是不是伤心,心里就越发难受,她强忍着不让自己掉下眼泪:“你快坐下。余庆,快去找些纱布来!”
林婉城一边吩咐余庆,一边就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你忍着点,可能有点疼!”
崔叔明淡笑道:“婉婉给我上药,怎么会疼呢?”
林婉城嘴上就笑骂:“油嘴滑舌!”林婉城给崔叔明细心上药,余庆就将纱布找来,林婉城给简单帮他包扎一下。崔叔明就对余庆道:“你带一队人马去平息县,将平息的县令也一并抓了,我在邻祁县县衙等你复命!”
余庆答应一声,招手换来一队人马,鞭子一甩,绝尘而去了。
崔叔明就回身对林婉城道:“婉婉,对不起,今天可能去不成大佛寺了!”
林婉城佯怒道:“你本来也没打算带我去!”
崔叔明嘿嘿一笑:“你放心,等事情了解了,我就带着你去。依旧是咱们两个——”他又往林婉城身上一凑,低声道:“依旧是骑一匹马,好不好?”
林婉城想起来时崔叔明教自己骑马的事情来,脸上不由一红,笑骂道:“你想得美,谁跟你骑一匹马!”
崔叔明还要再与林婉城说,不想他的一个部下就走上前拱手请示:“将军,候氏父子已经拿下了,咱们是否启程?”
崔叔明恨恨看他一眼,直让那部下脖子处一凉,却听崔叔明恨恨道:“走吧!”
崔叔明一声令下,大队人马就从此开拔,浩浩荡荡沿着官道往回走去。大约走了几里路,忽见路边有一堆废墟,那堆废墟显然余烟未尽,有些烧焦的木炭上还滋滋冒着白烟。
许多百姓正围在废墟前指指点点,看到崔叔明领队过来,就纷纷退在一旁。
崔叔明打马上前,立时就有小兵过来给他牵马,他翻身下了马,又将林婉城也从马上扶下来,就带着几个人稳步朝废墟里走过去。
崔叔明走到一口水缸面前,一挥手,朝身后道:“把水缸推开!”
崔叔明却冷冷一笑:“候本天,你将这么大一顶罪名扣在本侯头上,不过就是奸情败露,想杀人灭口罢了,干什么说的这么义正言辞?这些大义凛然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不觉得让人作呕吗?”
候本天一双小眼看着崔叔明,过了一会,忽然笑起来:“崔叔明,你果然聪明!待本官杀了你,就自会上报朝廷:向阳县有贼子闯入,屠戮百姓。知县公子率衙役围剿,也不幸身受重伤。你说,我的奏章怎么样?”
崔叔明轻蔑道:“口气倒是不小,只是……杀了我之后再打算其他也不迟!”
候本天杨天笑道:“我知道崔侯爷是名震八方的大将军,武功高强,但是你能以一当百吗?今日定要你真气耗尽,力竭而死!”候本天一挥手,示意手下一拥而上。
可是他们父子带来的人马却都震慑与崔叔明的威名,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妄动。
候本天一把抓住身边一个衙役的衣领拉上前来,愤愤道:“你们给老子上!给老子杀了他,听不到吗?”
那衙役哆哆嗦嗦道:“老爷,他……他是侯爷啊!”
候本天一耳光打在他脸上,咬牙道:“侯爷又怎么样?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死!”他往前一步,指着犹豫不决的衙役们朗声道:“你们可别忘了,放火的事在场的人人有份!如果让他脱逃,咱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放火烧村虽然是候本天下的命令,但是他害怕手底下这些衙役总有一天会将这事抖出去。所以,动手之前,他命令所有衙役全部参与,大家拴在一条绳子上,有了顾忌,才不怕在外面满嘴乱说。
衙役们很快就被候本天煽动起来,权衡利弊,虽然惧怕这定远侯爷,但是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就什么也顾不得了。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候本天对衙役们反应十分满意,他一指崔叔明,高喊道:“这贼子强闯本县,杀人越货,来人啊!”
衙役们声震九天:“有!”
候本天道:“给本县拿下,死活不论!”衙役们答应一声,举着兵刃就冲了上去!
崔叔明冷冷一笑,半点慌乱也没有,他负剑在手,冲入人群,左劈右砍,直打了小半个时辰,衙役死了十几个,崔叔明身上连一个血腥子都没有。
林婉城死死抓着帕子,皱眉看着,她心里不停祈祷:叔明,你千万小心!
眼见得衙役越来越少,候本天一方落了下乘。候本天忽然一使眼色,他身前一个一身皂袍的青年暗暗点头。只见他趁人不备暗暗退在候本天父子身后,“咻”的一声,一只羽箭就朝崔叔明面门飞来。
林婉城吓得心里一跳,赶忙往前跑了两步,高声道:“小心!”
崔叔明却浑不在意,抬脚踩住身侧的一名衙役,身子往上一窜,飞出两米多高。那羽箭带着呼呼风声“噗”一声插在一名衙役肩上。那衙役应声倒地,伤口流出的血都是紫黑色。
林婉城浑身一震:“叔明,箭上有毒!是见血封喉!千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