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原来是蛊毒

楚玄子赶忙摆摆手:“好说好说。”

楚玄子捻着须给林婉城搭了脉,半晌,他才点点头:“毒性已经暂时被压制住了。性命暂时无碍。”

暂时?林婉城不禁皱眉道:“不知我中的是什么毒?”

楚玄子慢慢站起身来,叹气道:“你中的不是毒,是蛊。这是滇南那边的秘术。施蛊者将蛊虫放在寻常吃食中,人服食之后,蛊虫便安心在人体中潜伏下来。它们以受体的精血为食,受一百八十日的滋养。在这一百八十天,人体只会有轻微的不适感,所以很难发现蛊虫的存在。这一百八十天也是解除蛊毒的黄金时间。一旦蛊虫在人体内发育成熟,便会发作起来。产生一系列发烧、出痘等症状。这个时候,想要去除蛊虫……哎,就十分困难了。”

安兰、丝竹听到楚玄子如是说,眼泪不禁喷涌而出。两人“扑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神医,求您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家小姐。求求您,奴婢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两人一边说。一边就“咚咚咚”地磕头。

楚玄子赶忙一手扶住一个,赶忙将她们搀起来,笑道:“我只说困难,但事在人为,我可没有说要袖手旁观啊!”

两人面上一喜,又要跪下去扣头。

楚玄子伸手拦住了,方慢慢道:“只不过……想要解这蛊毒,实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林小姐就暂时先在这药芦住下吧……”

余庆立刻喜道:“这就太好了。正好我家主子也要在药芦养伤,这么一来,咱们正好作伴。”

林婉城对余庆的印象还怕颇为不错,见他笑的真诚,不由好奇道:“咦——余庆不是在谷口等着吗?怎么进药芦来了?”

余庆笑道:“小人本来是守在谷口的。我们主子醒来后,救命费明出谷接应。林小姐您昏睡了三天自然不知道这些。”

张明远在一旁见林婉城对着余庆和颜悦色,不由有些吃味:这女人真是……我好心救她性命,怎么不见她对我笑的这样甜?

他见不得林婉城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不由板着脸咳嗽一声:“余庆,你还不去给我煎药?”

余庆眼见自己主子脸色黑的如同锅底一样,暗道不知又是哪里惹了这位祖宗不快。他不敢怠慢,赶忙应一声弓身退了出去。

林婉城听到张明远吩咐余庆去熬药,才想起来这位祖宗进谷之前似乎也中了什么毒。虽然他脾气臭、架子大,但是不可否认,确实是人家救了自己性命,论情论理,自己都该关心一句。因此,林婉城便硬着头皮笑道:“对了,听说张公子也受了伤,不知可还有大碍?”还会不会突然毒发生亡?

张明远见林婉城终于想到关心自己,脸色不由就好起来,只是他在林婉城面前一贯傲娇,说出的话自然也好听不到哪里去,他淡淡道:“死不了。只需静养几个月,便可痊愈。”

林婉城就客套地点点头。她抬头扫一眼人群,并不见费明的身影。她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张明远不会指示费明去办坏事了吧?他这个人,正邪不明,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林婉城就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好奇问道:“咦——张公子身边怎么只有余庆一人伺候,费明呢?”

林婉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真正的林婉城撞了柱,梦见落红站在一片漆黑之中,满眼泪水地叫:“小姐,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落红后面的话她还没有听清楚,画面忽然一转,她身处一个泥沼中。一身黑黢黢的污泥,她正一点一点往泥水里陷。她想挣扎,想逃出来,可是泥沼里忽然伸出一只只满是鲜血的手。拉住她的衣襟、拽住她的头发,死命地往下拖……

千钧一发之际,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只稚嫩的小手。她一抬头,一个剑眉星目的小正太蹲在她身前,咬着一根草茎满脸坏笑:“你甜甜地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勉为其难帮帮你!”

林婉城一怒:“你一个吃奶的小玩意儿,毛都没长全,竟然也敢来调戏我!”林婉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抬手,就要把那男孩拽过来。

谁知,入手一片温暖,这是谁的手?

林婉城吓得一睁眼,入目便是张明远那张颠倒众生的帅脸。

林婉城一惊,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张明远脸上一僵,眉眼瞬间冷下来,活似一个冰疙瘩:“你希望看到谁?”

林婉城咬着唇不说话。她心里暗想:“看到谁都比看到你个流氓强。”

安兰、丝竹听到屋里的响动,赶忙跑过来。丝竹欣喜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她们冲到床前,扶着林婉城靠着床头坐下。林婉城略略一看,才发现自己身在一个茅庐之中。

安兰贴心地递过一杯水来,林婉城接过来慢慢喝了,才问道:“我怎么会在这?我记得我是晕倒在树林里的。后来……”林婉城眯着眼陷入回忆,“仿佛感觉有人带着我在跑。季大哥,是不是你救了我?”

众人脸色不由都十分尴尬,纷纷觑着脸色铁青的张明远。季北赶忙躬身道:“小姐,是张明远公子亲自带你来的药芦。没有他,小姐怕是……”

丝竹伸手在季北身上拍一巴掌:“呸呸呸——我们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你少在这里乌鸦嘴!”

林婉城没心情听他们吵闹,抬眼看着一脸寒冰的张明远,勉强打起一张笑脸:“多谢张公子仗义出手。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张明远出力不讨好,还让季北那个小子平白捡了便宜,心里十分不爽。他故意挑眉道:“林小姐简简单单一句‘无以为报’就能报答别人的救命之恩吗?你这报答太贵重,恕本公子承受不起!”

林婉城没想到,自己一时口误,却换来张明远这么一番酸不溜丢的讽刺。脸上不由便沉下来:“张公子想要什么报答?纵使粉身碎骨,我也绝不会有二话。我林婉城虽然是个女流,骨气还是有一些的!”

张明远见自己一句话就让这只小白兔炸了毛,不由心情大好。他背着手悠悠走到桌子旁,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一杯冷茶,唇角一勾,笑道:“粉身碎骨绝不至于。林小姐是如花美眷,我纵使再不通情理,也不能你一个千金小姐舍命报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