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明赶忙过去仔细检查了他主子的伤势,方道:“我们主子身中奇毒,现下昏迷不醒,怕是什么也吃不下。谢姑娘的好意了。”
丝竹就淡淡点头,回林婉城身边守着不提。
过了一会,季北就欣喜地奔了回来:“小姐,前面有条河。我仔细看过,那水是山顶的雪水,并没有染到林子里的瘴气,十分甘甜。”
众人听了十分高兴。费明激动地“噌”一声窜出去:“在哪里?快带我去!”
丝竹皱眉道:“哎,你不管你们主子了吗?”
费明笑脸一僵:“劳烦姑娘你先帮我照顾我们主子,我去给他取些水来。”一边又去崔季北,“季大哥,劳你带个路。”
季北就看向林婉城。林婉城淡淡一点头,又转身对丝竹道:“丝竹,你也随季大哥去喝些水,这里有安兰就行了。”
丝竹点点头:“那奴婢很快就带水回来给您喝,安兰,你照顾好小姐。”
季北带着丝竹与费明很快消失在前方。
“咳咳——”林婉城正在养神,忽然听到费明的主子咳了起来。
她赶忙让安兰扶着,慢慢挪过去看。那人双眼紧闭,浓密好看的剑眉紧紧促在一起,林婉城一看到他,心里不自觉就飙出一句话:“我的妈呀,这人颜值简直逆天啊!”
“咳咳——”那人又咳了起来。林婉城赶忙把住他的脉搏。
很微弱,应该说是将断未断!林婉城将他的嘴掰开一看:解瘴毒的药丸不知何时已经被他吞下去了。这个费明,果真是个……
“小姐,怎么办?”安兰也察觉到他情况不妙,不禁问道。
林婉城凝眉想了一会,坚定道:“把白华给我的那一枚破生丹拿来。”
安兰急的蹭一下推开:“那是小姐救命用的!不行!”
林婉城道:“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他本来就中了毒,我要不救他,他恐怕坚持不到楚玄子那里了!”
安兰还是不肯:“不行,拿这丹药救了他,小姐万一遇险该怎么办?这是小姐救命用的,不能让给他!”
林婉城只好道:“你放心,我先下不是好好的。楚玄子近在咫尺,见了他我必然有救!拿来吧——”
安兰听林婉城这般说,才不情不愿的将破生丹拿出来。
林婉城把破生丹给那人服下,那人皱着眉喷出一口黑血来,就慢慢睁开了眼……
埋葬了落红,季北便驾着马车带着林婉城主仆三人向南而去。
仙云谷在京都以南八百里处的深山里。那个山谷夏秋两季毒物遍地,冬春又会从谷底散布一种瘴气。那瘴气浓的似云似雾,徘徊在谷口,凡是擅入者,五里之内,便会毒发身亡。
林婉城中毒已深,实在耽误不得,季北驾着马车一时也不敢耽搁。好在这毒药虽然罕见,但性子温吞。林婉城一路上虽然不时觉得胸口刺痛,也吐过一两回黑血,身上的水痘却再没有增多的趋势,也终究于性命无碍。
几人驾车直往南奔波了五日,方来在一处极狭窄的山口。
这山口只有一条蜿蜒的小路,曲曲折折消失在林子深处。站在路口极目远眺,小路消失的地方朦朦胧胧一片白雾。
几人正要往里走,忽然,从白雾里冲出三个人来。
三人皆一身黑衣,其中一个好像负了伤,死狗一样趴在一个年轻人的肩头。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文质彬彬、颇有些书生气的中年男人。
季北与林婉城对望一眼,一把将宝剑拔出来护在身前,道:“林小姐小心,这三个人,除了那个半死不活的,其余两个都是高手。”
林婉城掀起脸上的头纱凝眉看了一会儿,等他们走的近了,林婉城才道:“季大哥莫要慌张。依我看,这三人恐怕也是来求医问药的。我估计,他们是冲不过毒瘴去,才不得不原路折返。”
季北点点头:“小姐说的是。不过出门在外,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林婉城就将头纱放下来,侧身让出路来,让他们过去。
那三人从林婉城身边走过,见她一介女流,带着毡帽,病恹恹的,不由都盯着去看。安兰、落红生怕主子受辱,挺身挡在林婉城身前。
等那几人从身前走过了,林婉城才吩咐大家继续赶路。林婉城几人确实是有避过瘴气的法子,但是大家非亲非故,互相连根底都不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烂好人,所以她不会主动伸出援手。
几人往前又走了一段,刚要进林子。却听有人在背后喊。
“姑娘,留步!”
林婉城一回头,先前背着病人那个青年满头大汗地跑过来。他冲林婉城一抱拳,客气道:“敢问姑娘可是去寻楚玄子治病?”
林婉城淡淡点头。
那人苦笑一声:“不瞒姑娘说,我家主子身受重伤,也是来寻神医的。只是……”他一抬手,指着面前的林子,“这漫天的毒瘴,是如何也闯不过去的。我们刚刚只往前走了二里,就只好退了出来。”
林婉城静默听着,并不接话。
那人一看林婉城如此淡定,显然对毒瘴一事没有半点惊讶。他眼睛里立时便迸发出火花:“姑娘可是有躲避毒瘴的办法?”
几人正在交谈,那个有书生气的男子也走了上来:“余庆,时间不早了,咱们要快些出谷了。”
余庆回头冲他道:“费明,你好生照看主子,这位姑娘或许有有进谷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