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钟睿瑶走出门的那一刻,白薇薇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一场她跟钟睿瑶之间的僵持战打响了。
她们两个都在拖延和消耗对方,看谁能忍,能更坚持。
白薇薇很明白这样的道理,因为她是个极聪明的女人,但是,她却忽略了一点,她首先是个女人,还是个注重有关自身一切,力求完美的女人。
她整天在牢房中,可以摸到这张脸,感觉到容颜发生了变化,但却没有办法看到自己的脸,这份折磨对她来说,其残忍程度就跟凌迟差不多。
她没有办法再保持着以往的淡漠与麻木,也没有办法睡觉,甚至恨不得找到一把刀子,将脸皮割下来,拿在手中好好看看。
熬到了第三天,再又是通宵未曾合眼的状态下,白薇薇的精神终于崩溃了。
“把钟睿瑶给我喊过来,不就是那么几句话么,我可以说,但是她要把镜子给我!”她从铁栅栏里面伸出手,双臂在空中胡乱地抓挠。她眼窝深陷,呈现铁青的颜色,眼白上爬满了鲜红的血丝,好好的一个绝代佳人,如今却仿佛是个女鬼一样。
既然,白薇薇主动说出了这样的话,那么案件侦讯小组也立刻就行动起来了。反正这么多天,他们也是枕戈待旦,未曾休息,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就是为了迎接这个时刻的到来。
不出五分钟,审讯人员和设备,就已经全部到位了。
在进入到牢房差不多半个月后,白薇薇第一次有机会离开了那里,来到了审讯室中。
这里没有什么刑具,只有两位主审官,还有一位军警,不过气氛却是凝重如铁,令人窒息。
“你休想。”白薇薇当然不会上当。
缄默和拖延,就是她对抗钟睿瑶的绝佳武器。
“你不肯合作,那就算了。”钟睿瑶把手一挥,那两架着白薇薇的女兵立刻就撒开了手,把她丢到地上。
“你以为你用拖字诀,就是在折磨我?”
“难道不是么?”白薇薇眉弓一挑,笑容中都是桀骜和鄙夷。
她也是在京都军区服役的人,当然懂得,承办的每个案子都是有时限要求的。到时间不破案,上级催促件,就跟催命符一样地飞来,会令人喘不过气来的。
在牢房中,自己虽然难过,但相信在牢房外面的钟睿瑶,其实承受了比自己更大的压力。
“我忘了告诉你,你的案子呢,跟其它的案件不同。所以军区领导交代,勿急勿躁,办案需详需细,时间不是问题,问题是要查得透彻。所以,你可以随便的拖延,这样我正求之不得呢。自从我当了女兵营营长的职务以来,早出晚归,连回家睡觉都是掐着秒表计算时间的。现在接了你的案子,女兵营的工作上级让我暂时放一段时间。你这边不交代,我无所事事,等于是带薪休假了。”
钟睿瑶语气轻松,表情惬意,显出逍遥无比的样子。
白薇薇看到她如此得意,心里自然十分不满,但她拿钟睿瑶又没有任何的办法。不过,她心里清楚一点,事情绝对没有钟睿说的那么简单。如果钟睿瑶长期不过问女兵营的事情,军区难道还要让女兵营成为一盘散沙么,肯定要安排个新人接手替代。这么一来,钟睿瑶岂不是就实权旁落,为了一个案子,丢了一个营长职位么。
如果这么看,钟睿瑶此刻面上的轻松,可掩饰不了她心中的沉重啊。她骗得了别人,可是骗不了自己。
“我不会上你当的。”白薇薇冷笑一声。
“你还以为我愿意当这个女兵营长啊。”钟睿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一身笔挺的军装,显得严肃威武,可此时脸上呈现的笑容,却娇美动人,风姿绰约,真是军中红颜,干练刚劲中不失女性温柔。真是很令人难以想到,她当初假扮的大春,又怎么会那么地逼真酷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