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沈曼看了过去,随后,她愣住了。
只见钟巡舰蜷缩着身子,躲在床上的角落来,脸上显露出凄楚和胆怯的表情。
最神奇的是,那根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他的身上,看起来将他给绑得很紧实。
梁宇的脸色越来越黑,看向沈曼的目光带着不悦和凶狠。
“咦?”沈曼瞠目结舌地站在那里,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他刚刚分明是挣脱了绳子的,现在这都是他在伪装。”
她急切地想证明自己,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了。
“我没有想逃跑,这绳子都捆得结结实实。老太婆,刚才走到我眼前,准备想对我动手,说什么宁可不要一个亿,也要出透心里的一口恶气。我左躲右闪,让她根本没有办法碰到我。她现在就这么诬陷我。”
钟巡舰可是窃听了昨天这三个人吵架时候,窝里斗的内容,非常清楚,他们各自所站的立场。
他这番话,可以说是精、准、狠地把沈曼给坑了进去。
梁宇本来就是怒气难掩,准备爆发的阶段,现在看到钟巡舰依旧好好地绑在床上,纹丝未动,又听到他说出来的话。
心里对岳母的愤慨达到了姐姐。自己越说不要动钟巡舰,留着换钱花,沈曼却偏偏深夜潜行,过来杀人,这不是专门跟自己做对的意思么。
女人到底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为了出这么一口气,居然想杀掉人质,连那一个亿都要放弃了。
疯了,她真的是疯了。
梁宇干脆又找出来一截绳子,三下五除二,把沈曼也给绑了起来。
“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再敢给我添乱,我就先杀了你。”他凶神恶煞一样地说。
沈曼说钟巡舰是故意被抓到的,并不是她一时兴起,随口胡说的话。而是她突然想了起来,钟巡舰的身手非常不错。
据说他好像是跟着自己的婆婆学了武功。由于陆奶奶跟钟巡舰都守口如瓶,所以沈曼并不了解其中的详情,无法辨别这个消息的真假。
但以前在陆家的时候,钟巡舰曾经跟自己动过一次手,他并没有落到下风,反而是自己吃亏了。
而这一次,他们将钟巡舰掠走的时候,他几乎没有怎么挣扎,就被捆上了绳子,堵上了嘴巴,顺利得让人喜出望外。
沈曼当时又欢喜,又是紧张,便没有更多地注意到这点。而现在她回想起来,感觉前后对比,钟巡舰简直是判若两人,已经是不能不令人生疑了。
更何况现在,钟巡舰身上的绳子都已经被解开了,他却不跑,还在这里悠然地趴在这里欣赏风景,哪里像是被劫持的人质呢,反倒是像过来旅游观光的人。
“你究竟是什么目的?”沈曼警惕地问。
“没什么目的,你们想玩,我就陪你们玩呗。”钟巡舰耸了耸肩膀,“但是你太狠毒了,非要杀了我才甘心。我死了,谁能陪你们玩下去啊。”
微微的曦光从窗户中投射过来,钟巡舰的皮肤泛着白皙柔美的光泽,仿佛上等的绸缎,浓密纤长如同蝶翼一样蜷曲上翘的睫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有调皮的光晕在荡漾。
昨晚沈曼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清醒过来。一直侧耳倾听着屋子中的动静,直到沈曼爆发出来那声惊呼的时候,他才假装从深度睡眠中被惊醒过来的样子。
沈曼跟梁宇他们之间在那里发生的争执,他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沈曼执意要杀了自己,以绝后患,可是梁宇却因为那一亿元的勒索金额,而拒绝伤害到钟巡舰。
钟巡舰的笑容,俊美而不是可爱,但落在沈曼的眼中,却是如此的恐怖与阴森。这个孩子年纪虽小,但他身上却有着远远超越其年龄的心机和冷酷。
“你别得意,你的生死现在可是捏在我们的手心里面。”沈曼心里在打鼓,不过她还算是比较冷静。
因为女儿和女婿就睡在自己身后的那个房间中,只要自己转身大喊,不出三秒钟,他们就能从床上跳下来,跑到眼前来协助自己的。
就算是钟巡舰再有什么出神入化的武功,他一个小孩子,也不能抵挡过三个成年人的进攻吧。
有了这样的念头,沈曼说话的时候比较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