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钟睿瑶的心里,她跟陆淮宁已经是敌我之间,互不两立了。
在她眼中,此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沈曼,都是为了陆家的利益。他甚至还想着用身体庇护着那个大夫的偷袭,准备对自己实施电击。
开除她的军籍,那是他第一次出卖她,现在他这是打算第二次出卖她?
眼下她所站的位置,是军医院的二十三层的大楼。
从落地玻璃窗望出去,居高临下,可以看到京都市一片繁华的街景。而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任何人都会粉身碎骨的。
可是如今的钟睿瑶,死亡并不令人恐怖,她是宁可走上绝路,也不想被当成精神病人给抓起来的。
站在这里,破窗而跳,几秒钟的时间她就可以落到地面上了。
“这里的窗子都是钢化玻璃,你没有办法打破的。”陆淮宁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图,他冷静地站在那里,沉声对她说。
“你骗人。”她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笨。
“好吧,你究竟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全部答应你。”他顿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逾越半分。此时他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拽着,连脉搏都停止了跳动。
只要她不冲动,提什么样的条件,他都答应,哪怕是让他现在用枪自爆其头,他也心甘情愿,照做不误。
“真的?”她的脸煞白着,两只湛黑的眸子射出两道锐利的光。
“君子有信,我发誓。”他五官线条都变得冷峻起来,语气沉重而缓慢地:“你说吧。”
“你放开我!”
猝不及防之间,钟睿瑶被陆淮宁给抱住了,她不但没有由此冷静下来,反而更加狂躁地去踢打陆淮宁。现在她眼前的仇敌目标,已经从沈曼又转变成了陆淮宁。
陆淮宁紧抿着嘴,无论钟睿瑶怎么对待他,他却默默无语,承受着一切。
他知道钟睿瑶心中有恨,有怨,有气,亲人离世的痛苦让她身体中暴力粗野的一面全然暴露出来。
在这个时候,无论他解释或者去讲述什么,都没有办法落入到她的耳朵中。不把她心里那股邪火给消耗殆尽,她便不能恢复全部的理性跟别人沟通。
每一拳,每一脚落在他的身上,无论多么疼痛,陆淮宁却是表情平静,毫无波澜。
陆青山在跑旁边目睹这个场景,他心痛不已。钟睿瑶先是伤了沈曼,现在又在对陆淮宁拳打脚踢。这两个人可都是他的至亲家人,他身为丈夫,身为父亲,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呢?
虽然他无法对钟睿瑶开枪下杀手,但不意味着他对她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陆青山让军医院紧急调来了精神科的大夫,准备对钟睿瑶采取非常措施。
精神科的大夫手里拿着麻醉枪还有电棍,这是对付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的专用工具,会令病患的身体受到巨大的痛苦,进而停下暴力动作,同时还不至于伤及到他们的生命。
陆青山已经想好了,把钟睿瑶拿下之后,就立刻把她丢到监狱去,按照伤害罪把她给判上几年。
精神科的大夫悄悄地朝着往陆淮宁这边走,他打算利用陆淮宁的身体为掩护,走到近前的时候,出其不意地给钟睿瑶一击,这样就可以顺利地结束战斗了。
但问题在于说,精神科的大夫平日里面对的都那是些失去了行为能力意识的病人,而不是一个因为情绪失控,在这里拳脚泄愤的特种兵。
当他好容易潜伏行进到了陆淮宁身边的时候,才掏出来电棍,颤颤巍巍地准备往钟睿瑶身上捅的时候,却不知道,他的行径早就败露了。
钟睿瑶眼角余光,发现了有人鬼鬼祟祟地往这边靠拢,她立刻心中升起了警觉。再仔细一看,医生手中的电棍和麻药枪,就明白过来了,他们是准备拿自己当成精神病人一样,想着要放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