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确定犯罪团伙有二十三人,头目叫杨志明,外号黑枭,滇省靖市人,常年活跃在滇黔川一带。近半年经常出没与黔省盘县一个叫金山村的小村落。我们怀疑这个村庄就是“永生者”的重要中转地,处长下令我和钟诚暗中跟踪他们,前去金山村。
接到命令,我回办公室又将杨志明的详细资料查看了一番。突然注意到这人脖子有一块纹身,像他这种人有纹身并不稀奇,但是那纹身却是一块两色圆盘,这就怪了。
我赶紧来找电子照片,用电脑放大,那个图案开始清晰起来。
是个太极图案!
不过那图案并非黑白二色,而是红色与青色,格外妖异,哪怕只是图片也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就像被野兽盯上了一样。
看清图案那一刻,我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激动的差点将鼠标捏碎。十几年来,这个阴阳鱼图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绝对不会认错。虽然记不清当初那些人的模样,但我有一种直觉,此人肯定是当年到白家村的那个团伙的成员之一。
晚上回到家,我早早的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眠。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母亲笑着朝我招手,说她回来了。
次日早上十点,我和钟诚在汽车站悄悄跟着一个叫胡灵的女人,这个女人是贩毒团伙中的重要一员。杨志明昨夜已经坐火车到黔省,那个人精明得很,跟踪起来容易暴露,为了安全起见,选择这个看着老实愚钝的女人。
钟诚是川省本地人,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坐过长途车。没上车多久,就把早餐哗啦啦地倒出来。大约两三个小时后,汽车在中途一个小县城停靠,钟诚头靠着窗,让我去给他买一瓶水。
我看了一样呆坐在汽车坐前面的女人,应该没有发现我们。稍稍犹豫了一下,我起身下车,买好水回来一看,女人原本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哪还有人。
糟了,我暗叫了一声,赶紧摇醒钟诚,问他人去哪儿?钟诚迷迷糊糊的,嘟囔说我不这儿躺在的吗,打呼小叫干嘛?我一阵气结,把矿泉水扔在座位上,拉起他肥胖的身体,大声说胡灵不见了,赶紧下车去找找。
蛇鼠出洞,鸡犬不安,天昏地暗,寸草不生。
这是我七岁那年的记忆。
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村名叫白家村,那是一个血色的黄昏,一群穿白袍的人进到我们村,伴随着暴雨,雷声,还有那种致命的压抑感。
我妈把我放在大水缸里,叮嘱我老实待着,天不亮,不许出来。
水缸的陶壁很冰凉,还有一层水渍。靠着水缸壁上,我瑟瑟抱紧双腿瑟瑟发抖。
我一晚没睡,睁着眼等爸妈回来,却再也没有见到他们。
天渐渐凉了,窗外的雨声还在继续,我掀开了盖子,走出破旧的茅草屋。院子里的积水已经淹没到脚踝,倾盆大雨瞬间将我淋了透。
我站在雨里,一遍又一遍地哭喊着:“爸,妈,你们在哪儿?”
不管我怎么喊,始终没有一个人回应我。
那天晚上,白家村的七十八口人全部惨死。我在村里走着的时候,见到一个又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他们有的被刀砍死,有的被火烧死,有的像是从高处摔下来摔死,还有一些死法,我分辨不出来。
用一句话总结: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起初,我很害怕。后来我开始翻开一具又一具尸体查看,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没有看到我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