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女人勾唇冷笑,不急不缓的道:“他当然有心思,我祖母曾对老先生伸以援手,故而我也算是他半个表孙女,如果他能娶到我,继承老先生的家业一事,自然会比别人轻松简单。不然你以为他一直不愿意娶我,怎么就突然想开了?”
“……”
这一重关系许安晴并不知道,刚想继续盘问些事,慕容发觉异常过来阻止了二人交谈,他冷眸打量着许安晴,意味不明的问许安晴:“你怎么也来了?”
许安晴忙说:“我陪着顾总来的。”
“他的舞伴不是安知晓吗?”
什么?
许安晴嘴巴张大成了个0,“没,我是陪着顾总来的,安小姐我没见到啊。”
慕容伸手指向一处,提醒道,“那里。”
的确是安知晓。
安知晓着红色鱼尾裙礼服,长发披肩却未见凌乱,反而衬的她越发温柔知性,褪了些平日里锋芒毕露的美,美的算上知书达礼落落大方。许安晴下意识垂眸心里做了个对比,发现败了。
这……
慕容嗤道:“顾祁琛不像是没有目的就带人来这等晚会的人,你定是有什么利用价值。只是我不懂你这没教养没身世的乡下丫头,会有什么利用价值,能让顾祁琛带上你来?”
许安晴一听就不乐意了:“没身世我认了,但我怎么就没教养了?我一不喧哗吵闹,二不目中无人,三不恃才傲物,怎么就称得上慕先生你‘没教养’这三个字?”
慕容特喜欢许安晴炸毛模样,涉世未深却故作经验老道的倔犟神色,简直就是张蝶翻版,他闲适淡淡的道:“你这时应该去问顾祁琛为何领着你还要带安知晓,而并非同我呕气吵闹。我佛,不想做无谓的争吵议论。”
他转身就往外走。
若不是现下人多眼杂,摄像机又随时都对准了她等着抓拍矛盾冲突点,她真想现在就冲上前去追问清楚,张蝶在他心目中重要性。
但这件事她是外人。
不好说。
正郁闷着喝完了酒,却见服务生被人叫去拿酒了,她闲着无聊想着自己去拿酒,刚起身走了两步就被人撞到了肩膀,那人手中的红酒铺面浇在了她脸上。
!
许安晴眼有些疼,还未来得及擦拭,就听安知晓有条不紊的声音:“对不住了这位小姐,我并非有意撞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许安晴躲闪着安知晓上前主动给她擦拭的动作,一直想着往后退:“没事没事,我去下洗手间就行了。”
“这怎么好意思?”安知晓已抓住了她的胳膊,逼着她躲无可躲的和自己对视,她眸色顿冷,却还啐着笑,“我陪着许小姐一起去。”
被安知晓绑架非法囚禁的事还给许安晴留下了不重不轻的心理阴影,再加上顾祁琛对她的耳濡目染,她早就已经看清了安知晓这朵绿茶的本质,现下哪里还敢和她一起。
“不用了,真的不用。”
“我劝许小姐还是和我去吧,顾祁琛不想要慕容得到天宵老爷子的家业,我也不希望。虽我不喜欢顾祁琛,但我更不喜欢慕家,此时我们联手,获胜的可能性才会增长。”
华灯初上灯红酒绿,已是八点,千篇一律如履薄冰的上班时间已经过去,属于商业政治拉拢人脉的的狂欢夜晚才刚刚来临。
许安晴有些意外。
她自今天顾祁琛告诉她说今晚有酒会,还需要她参加时,她就在担惊受怕,虽是在给自己打气,但到了门口还是下意识的想转身就跑。
“顾总,您当真就没有第二个适合您的女伴人选了吗?”
顾祁琛瞥她一眼,虽是好笑,却故作严厉道:“你不是说我娶你就是为了应付他们那些嘴吗,如今我要去参加这种商业晚会,你当然得去。”
啊。
许安晴砸吧着嘴:“我听宋哲说了,天宵老先生要选出适合的继承人,将手中这些年打下的江山都悉数赠给他,但也是有条件的,如果结婚了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嗯,所以呢。”
许安晴苦口婆心,“所以顾总,您如果也想要天宵老爷子的家业,怎么能还带着我去?”
“谁说我想要他的家业?”
许安晴懵了:“嗯?”
顾祁琛攥住她的手邀她下车,他眉眼褪了冷冽风霜,染了几许温柔之色,他唇角噙笑轻声道:“我从没想着要天宵老爷子的家业,只是不想让慕家得到而已。”
许安晴长叹:“……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是后话。
二人踏入红毯便成了摄像机的核心关注对象,许安晴一贯擅长拍摄别人,故而也没想到成为焦点竟是这般奇怪的感觉。她躲也不能躲到哪里去,也不敢狂拽酷炫的往前走,正尴尬时,顾祁琛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她。
时间有一瞬间静止。
许安晴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似是在敲鼓,又似是下了雨,淅淅沥沥的声响如碎玉落盘。
她习惯了一人,便没想过如果有人能挡在她身上护她的感觉是怎样的。
如今看来……
的确是很好的。
顾祁琛知道她不喜欢商业圈里的老奸巨滑们,便也没想着给她推荐,吩咐服务生带她去角落里吃着东西等着自己,便只身去周旋。许安晴咬着糕点吃的津津有味,倒是服务生好奇问:“小姐,不知您和顾家三少、顾总是怎样的关系?”
怎么有人还要这么问她!许安晴拼命低头,躲闪的神色显得极其胆怯,“你觉得是怎样的关系?”
皮球被踢回来了,服务生被噎了下,小心翼翼的揣摩着许安晴的脸色,犹豫着说:“情人?”
“……”也算情人。
好在服务生看她神色不是太好,识相的没继续询问。
许安晴便在这时听到尖叫声,转头看到了慕容,他生的俊朗干净,穿了白色西装,浅棕色头发,衬的人畜无害。他也是场中另类,他也带了个女伴,但不是张蝶。
怎么回事?
他如果想要天宵家业,便应当只身前来,带了女伴却又并非张蝶?那他前段时间,那样含情脉脉用情至深的样子,是在欺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