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儿咬咬下唇,冷瞥百里月桐一眼,接收到女人水眸深处轻蔑鄙夷的笑意,苍白的小脸微微变色,低冷出声:“这一把,我还是押大……”
“我还是押小。”百里月桐唇角含笑,水眸连看也未看一眼赌桌,直勾勾的盯着姬玉儿的小脸,清冷的嗓音透着意味深长的深意。
赌徒里传来悉悉碎碎的声音,虽然心生疑惑,这一把还是有几人壮着胆儿跟着百里月桐押了小,不过大多数人依然押大,毕竟已经开了很多把小,谁也不相信今晚就出邪了。
“开,小——”随着响亮的嗓音再度响起,人群里有人兴奋有人郁闷,跟着百里月桐押小的几人都欣喜若狂,输了一个晚上终于掰回了一局。
对于输赢,百里月桐似乎并不在乎,似笑非笑的清冷水眸依然直勾勾的盯着坐在对面脸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的姬玉儿,眸光虽冰冷的无一丝温度,唇角却是勾扬起——
姬玉儿秀眉紧紧皱成了一团,她就不相信对方的运气能一直这么好,咬着牙,再一次开口:“这一把,我依然押大……”
凝盯着对方眸底流露出的倔强神色,百里月桐唇角的笑容无限扩大,连同冰冷的眸底也能隐隐感受到几分笑意,不疾不缓的低沉出声:“我依然押小……”
人群这一次又沸腾了,不少人开始跃跃欲试,想跟着百里月桐押小碰碰运气,也有人面露犹豫,担心会在这一把开出大来,毕竟追大已经追了好几把,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的话,若真开出一个大,他们恐怕连肠子都悔青了,所以也有人坚持着依然追大。
望着满满一桌子押的金银,开牌的男子眸底闪过一抹异色,这一把押放的银子看起来似乎比较平均,不论开大开小,赌庄都不是真正的赢家,眸底闪烁着精光,心底暗暗捉摸着这一把只有开出一盘和局来,才能真正的双赢。
想到这儿,负责开牌的男子看似不经意的朝旁边使了个眼色,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百里月桐的眼睛,女人亦看似漫不经心的淡淡瞥了一眼雨烟,那丫头冲着她莞尔一笑,意味深长的轻笑出声:“王妃今儿运气真好,这把一定还是小……”
“开……”开牌的男子眸光微微一怔,喉结艰难咽了一把,才低沉出声:“小!”
坐在对面的姬玉儿微微一怔,开牌男子的脸色有些难看,暗瞪了一眼自己身侧帮忙的伙计,那小子同样脸色微怔,一边挠着脑袋,满脸无辜的凝望向对方,眸光却流露出疑惑。
雨烟唇角流露出出一抹得意笑容,那些跟着百里月桐买小的赌徒差点没开心的跳起来,就连那些依然追大的赌徒们也开始动摇了。
“虽然我也不想,可是眼下却是别无选择,君煜麟派重兵搜索几日也迟迟没有消息,若是再拖延下去,我担心……父皇那里是拖不过去了,一旦父皇下令处决二皇子,我的阿离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百里月桐面色凝重正色的道,事实证明她的考虑确实是正确的。
上官沫盯着女人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缓缓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吧,至于九阳宝剑,事后再找也不迟。”
百里月桐从男人脸上胸有成竹的表情感觉到,他一定知道九阳宝剑的下落,不过她心里却也暗暗打定了主意,就算是找到了九阳宝剑,不到万不得已,她也绝不会轻易替君泽德解下铁镣,等救了阿离见机行事,若能既救人又不放过君泽德,才是真正的双赢。
“上官沫,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这几日我会住在将军府,有什么事情你去那里找我。”百里月桐最后再交待一句,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得赶紧走了。
百里月桐和雨烟从钱庄出来,淡淡瞥了一眼天下第一食斜对面的赌庄和钱庄,据她所知那儿的幕后老板正是君泽德,也不知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百里月桐水眸闪过一抹灵光,突然压低嗓音低沉道:“雨烟,咱们也进去赌一把——”
雨烟微微一怔,再回头看看身后自家的赌庄,一时不太明白百里月桐的用意,疑惑出声:“王妃,咱们自家不是有赌庄么?为什么要去他们那儿……”
“随便看看。”百里月桐淡淡应声,迈步率先进了赌庄的大门,身后暗巷那双深邃的鹰眸亦划过一抹暗色疑惑。
云一望着女人的背影消失在赌庄门外,皱了皱眉头,搞不懂百里月桐为什么会突然进了赌庄,不过他更疑惑的是百里月桐刚才进屋见上官沫都聊了些什么,进屋的时间并不算短,还特意留了雨烟在门外把风,着实不得不让人怀疑,再想想上官沫一直以来对百里月桐的感情都很特别,云一不是个傻子,他当然明白上官沫对百里月桐的感情意味着什么!
到底该不该将这件事情如实禀报给君煜麟,男人的眉头越皱越紧,面露愁容,他还是头一回为这种事情纠结烦恼。
一向对主子忠心耿耿的他向来不会隐瞒犹豫,可跟着四爷这么些年,他是亲眼见证四爷和王妃之间的感情起伏,在这个节骨眼上,倘若他告诉四爷这件事情,无疑只会火上浇油,让主子们之间的关系愈加疏冷。
摇摇头,不愿意再围绕着这个问题纠缠,云一小心翼翼的又跟了上去。
百里月桐走进赌庄,清冷的水眸淡淡四下环望,里面的生意看上去似乎不错,虽然和她那边新开的场子比起来差了一点,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不错的。
“这位姑娘初来乍到,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不知想玩些什么,掷骰子,玩骨牌还是推牌九……”一位身着藏青色锦袍的男子不知何时走到了女人身后,唇角微扬,似笑非笑,狭长的眸子半眯,眸光如潭水般深不见底,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