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月桐和君煜麟对视一眼,眸底的疑惑越漾越深,突然,女人幽幽出声:“这件事情……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到我们。”
她的话不禁引来了男人们的疑惑,百里月桐莞尔一笑,侧眸睨向云一:“麻烦云副将去唤雨烟过来一趟,哥,你先带我去看看现场,就算是贼偷东西,也肯定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百里青松带着女人进了帐蓬,百里月桐静静的打量着里面的摆设,所有的物什都摆放得干净整洁,从表面上看来没有一点儿被人翻动的迹象。
“这么多米粮,难道夜里就没有安排人手守卫吗?”百里月桐秀眉微蹙,侧睨向百里青松,看来哥哥这段时间也是忙晕了,连这么重要的事情竟也会疏忽。
“不是没有安排人守卫,而是这段日子到处都缺人手,着实调不过来太多人,再则这些贼偷粮米的手段未免也太高明了些吧,昨儿值夜的侍卫都说没有听见任何动静,米粮竟然就被无声无息的盗走了,就算他们是神,也未必能够做到呀!”百里青松疑惑道,眉心也随之蹙得更紧,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疑点似乎很多。
闻言,百里月桐眸底亦划过一抹暗色,稍作沉思突然凝望向男人脱口而出:“有没有可能……那些侍卫被下了迷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百里月桐这么一说,百里青松也陷入了迷惑,不禁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而此刻雨烟已经随云一来到了这里,事情的大概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云一说了,也觉得事情有些蹊巧,一万担米可不是小数目,就算是搬走也得花上一些人力物力和时间,怎么可能如此大的动作也没有被发现,实在是可疑。
“王妃,你找奴婢?”雨烟走到百里月桐身边,灵动的水眸却依然骨碌碌的转着,对迷香一向是极其敏感的她,一下子便闻到了空气里残留的奇怪气味儿。
“雨烟,昨夜丢了一万担米粮,这方面你是行家,你仔细啾啾再帮着合计合计,这事儿到底会是谁干的?”百里月桐细细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雨烟先是用鼻子嗅了嗅,一脸认真凝重的表情轻言道:“奴婢觉得王妃猜测的没错,这里确实还残留着迷香的味道,如果奴婢猜得没错,这种香味儿应该是夜来香的味道,这夜来香能让人在眨眼间便睡着,而且还能让人产生幻觉,那些睡着的人或许一直到醒来的那一刻,都不会发现自己竟睡着过,这也正是夜来香真正神奇之处。只是据奴婢所知,这夜来香却是千金难寻,因为江湖上能够研制出此香的人却是屈指可数,除了青龙宫的上官宫主外,这世上也就只有两人懂得此香。”
看雨烟说得头头是道,百里月桐唇角亦勾起一抹满意笑容,她就知道自己一定不会看错人,雨烟这丫头从出生就在江湖里混,有些旁门左道她或许更清楚些。
“很好。”百里月桐点点头,侧眸凝向百里青松:“哥,我早就说过了,这件事情一定有蹊巧,你过来看看这儿的脚印仅有半只,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女人说话的同时,君煜麟随后也已经走了进来,眸光也不由投望向女人指向之处,听见百里青松脱口而出:“怎么会只有半只脚印?”
百里月桐温婉却不失凌厉的嗓音继而传来:“这里的足迹显然是被人处理过的,所以才只会留下半只脚印的痕迹。”
“看来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人刻意为之……”百里青松缓缓点头,显然是赞同百里月桐的猜测。
“凌身,传唤昨夜值守的士兵进来,本王要亲自讯审。云一,你负责和雨烟去探查夜来香的消息,今日天黑之前,务必要给本王一个准信。”君煜麟淡淡出声,丢了一万担粮米是小,皇室的威严是大,这些人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当他四皇子是吃素的么?
夜色迷朦,两道黑色身影借着夜色攀上了古家的屋顶,走在前面的男人不忘伸手扶了后面的女人一把,借着男人的力,女人脚下的步伐更显轻盈。
这两个人正是君煜麟和百里月桐,从雨烟那儿得来的消息,得知宁安古家过逝的老夫人竟是当年唐门分支出来的唐七小姐,嫁人后成古氏,大家竟都不知她原先的来历。
“麟,你看那是谁?”百里月桐扯了一把男人的衣袖,二人的脚步倏地慢了下来。
君煜麟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古家长廊昏暗的光线下,连员外那具削瘦苍老的身影映入他们眼帘,看他步伐如此匆匆,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正好让他给咱们带路。”君煜麟唇角勾起一抹玩谑浅笑,正愁对这儿地形不熟悉,这会儿连城的突然出现,无疑让事情变得简单多了。
百里月桐清冷的唇角亦勾起一抹浅笑,能和男人夜里一起出来办事儿,着实让她很开心,原本以为君煜麟会拒绝她的要求,不想男人竟一口应了下来,实在是很意外。
连城的步伐很匆忙,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对古家地形的熟悉,看来宁安四恶中的这两位交情似乎不浅,看着连城进了一间屋子,百里月桐和君煜麟也从屋顶上跟了过去。
隔着屋顶的瓦片,百里月桐将小脸贴在瓦面上,依然只能隐约听见低沉的男声,并不能听得太清楚,男人眼神示意她稍稍让一让,紧接着娴熟的揭开瓦片的一角,微弱的光线从细缝间流淌而出,二人也能从屋顶的细缝凝望见屋内的情景。
只见,这间屋子原来是古胤的书房,此刻连城已经在他对面的位置稳稳坐下,桌案上夜明珠荧白的光芒将他苍劲脸颊上的皱纹映照得清清楚楚,他看起来似乎不怎么高兴。
“古老弟,你这样做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连城的声音透着清晰的埋怨和怒意,而坐在他对面的那位年轻的古老板,似乎并不在意老头脸上的怒气,大手看似漫不经心的慵懒划动着茶杯的瓷盖,幽幽出声——
“连老哥发这么大的火,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呀?你不说……小弟又怎么会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