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太后娘娘坚持,那估计也只能在慈心宫小住几日了,毕竟上次我爹的事儿,太后娘娘也算是帮了大忙,否则就算是解决了一个苏牧,后面也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端来。”百里月桐秀眉微蹙,想到上次的事情依然心有余悸,武德妃不仅利用了程桂兰,反倒打算用她送出的缎布做文章,雨烟偷出宫的缎布后经仔细检查,发现刺绣底下不知被人用什么手法印上蛊符,唯了迎着阳光时才能发现缎布里的秘密。
如果他们真的用这匹缎布来做文章,恐怕这罪名则是百里家居家叵测,想用邪门歪术改朝换代,这个罪名比起之前的私通敌国,似乎就更大了。
那块缎布是从程桂兰手里送出去的,也是她的手艺,就算是想赖恐怕也不容易,幸而百里月桐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上面,在君煜麟慎密的布署,和太后娘娘的配合下,雨烟也轻松得手,如今那块缎布已经销毁,而程桂兰也从这件事情里吸取了教训,相信日后她是再也不会为了讨好那宫的娘娘而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夜微凉,在雨烟和老嬷嬷的帮助下,百里月桐为儿子清洗干净了身子,重新放回到温暖的襁褓之中,同时笑望着那张小脸温柔出声:“小阿离,明天咱们娘俩就可以出去溜达溜达了,咱们先入宫去看皇奶奶,然后再跟着外婆回将军府……”
女人正说着,突闻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君煜麟今晚竟然出现在这里,一时间让人有些意外,雨烟和老嬷嬷连连福身请安。
“小世子的摇篮怎么还没有铺整出来?”君煜麟深邃的眸光首先落在那张空荡荡的沉香木制的摇篮上,眉心微微蹙紧,醇厚磁性的嗓音透着几分不悦。
“是,是,老奴这就马上铺整出来。”老嬷嬷赶紧应道,四爷早就吩咐过,将小世子摇篮就安置在大床旁,帷帐竿也早就立好,可是她刚才一直忙活着帮小世子洗澡,还真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百里月桐水眸划过一抹异色,这节奏看着怎么让人感觉到一股不祥的预感呢?难不成男人这是打算今夜就要回房睡了吗?
“阿离还小,臣妾带在身边睡着,心里才踏实。”百里月桐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轻柔出声。
“摇篮就安放在咱们的床榻旁,王妃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男人醇厚的嗓音低低逸出,同时看着老嬷嬷已经利落的将婴儿摇篮铺好了,新弹出来的厚棉被垫了好几层,就这样看着也觉得暖和得紧。
“王妃,让老奴把小世子放进摇篮……”老嬷嬷走到床边,说话的同时已经抱起了孩子,百里月桐秀眉紧蹙,原本想阻拦,可是当水眸对视上嬷嬷的眸光时,心肠又软了下来,老嬷嬷的眸光里透着恳求,百里月桐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为了不让嬷嬷这么大年纪被受牵连,她也只好顺从了下来。
虽然百里月桐是第一次当母亲,不过她倒也知道其实孩子从小就自己睡其实对他是有利的,当他大一点的时候也不会过份的依赖于人,相对应会比较独立。
“就因为我分娩那日……三哥趁着四爷疏忽劫走了白四小姐?”
百里月桐虽然不能确定,可是回想那日的情况再结合今日之事,大略估析一翻便能猜出大概。
君煜麟缓缓走到女人对面的位置坐下,镌刻的俊颜也透着一层寒气:“你以为本王是因为他劫走了白画纱而生气?”
“如若不然呢?四爷将白四小姐藏了这么久,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还用说吗?显然是还没有对她死心……”百里月桐凝盯着男人的脸,这会儿他脸上的镇定肃然不由令她心头一紧,看起来他好像是越来越平静。
“你似乎真的自以为很了解本王?不过……本王还是要很明确的告诉你,本王之所以一直藏着她,只是很单纯的为了保护她,绝没有半丝非份之想,本王说过……绝不会勉强她做任何事!”君煜麟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对自己说的话一定很负责任。
百里月桐水眸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面色依然清冷如水,淡淡道:“这都是四爷自己的事儿,不必对臣妾解释,你和三皇子之间的事情,同样臣妾也不敢兴趣。”
“你不相信本王的话?”君煜麟狭眸半眯,直勾勾的凝盯着女人的脸,低沉道:“本王没有必要对你说谎,你可知道三哥劫走白画纱的目的何在?他是打算拿白画纱当做交换条件威胁白贵妃,让白贵妃出面替张皇后洗清冤屈。”
男人的话出,百里月桐微微一怔,显得有些吃惊,虽然心里有好些问题想问,可是她还是咬咬牙忍住了,什么话也没有说。
“不论白贵妃是否答应他的条件,对于白画纱而言……都不会有好结果。”君煜麟咽了咽喉咙,凝盯着女人小脸的深邃眸光倏地暗沉下去,眉头也同时皱起。
百里月桐淡淡的撇开头,清冷应声:“四爷对我说这些做什么?这些都与我无关……”
女人清冷的声音同样也让男人眸光微怔,君煜麟低垂眼敛的同时,脑子里亦闪过一道复杂,是啊!他为什么要细细的同她解释这些?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将自己内心的复杂情愫一一道出给她听,可是他的心却不受控制的想要说出来。
“你好好休息吧,本王还有事要忙。”君煜麟疲惫的眸光闪烁,今日他接到消息说君弘维入了王府,便迫不及待的赶回来,这一番折腾下来,整个人也倦了。
百里月桐没有说话,端起桌上的茶水轻啜一口,感受到男人带着低沉的情绪迈着步伐离开,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