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深邃的眸底划过一抹异色,佯装镇定的凝望着女人的脸冷冷出声:“四皇子为什么不肯出面来见下官?他可知私押朝廷重臣是何罪?”
“私押朝廷重臣的罪名确实不小,可是……擒获卖国贼却是大功一件。”百里月桐云淡风轻的口吻却是让苏牧身子微微一僵,整个人怔愣数秒才反应过来。
“信口雌黄!”一声厉喝不难听出嗓音里的微颤,苏牧深邃的眸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异色,却是全数收入女人眼底。
“苏大人处心积虑的陷害我爹,恐怕到头来中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百里月桐的口吻也瞬间冷了下来,清澈水眸迸射出冷冽锋芒。
苏牧也被女人眸光中的冷冽气息所震慑,身子微微一颤,异样的咽了咽喉咙,佯装镇定的低沉出声:“我要见四皇子。”
“四爷现在没空见你,要见……就等到明日朝上面见圣上吧!”百里月桐冰冷的嗓音透着几分鄙夷,清冷出声:“苏大人就算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自作孽不可活,你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自食其果。”
冷冷丢下这句话,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苏牧坐在原位怔愣数秒后才反应过来,连声呼救:“四王妃救命,这里面有误会呀……”
百里月桐没有回头,背对着男人的身子义无反顾的绝然,唇角的冷魅也漾得更深。
金鸾大殿,威严肃然的君清阳端坐在龙椅之上,凌厉的眸光冷睨向殿内四下,经过多日取证调查,定于今日御审镇国将军百里啸。
殿下除了刑部官员以外,也不乏朝中重臣,一袭藏蓝华衣锦服的君煜麟,似察觉到来自异处的目光,敏锐的捕捉到君泽德深邃幽暗的视线,四目在空气中交织,君泽德薄唇微扬,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
面对君泽德幽暗眸底的诡异精光,君煜麟唇角亦勾起一抹冷魅,同样似笑非笑,似透着丝丝鄙夷,面色却又显得异常平静。
被人无视的感觉着实不是滋味,君泽德深邃幽暗的鹰眸瞬间变得更暗,冷冷从君煜麟脸上移离,也就在这个时候,君清阳威严低沉的嗓音响起:“把人带上来。”
“带嫌犯进殿——”宫人尖锐的嗓音高扬,大殿两侧顿时响起威武低鸣,君煜麟不由皱紧眉头,很快便看见百里啸苍劲消瘦的身躯迈入大殿,几日不见男人的身形脸颊明显消瘦不少,虽显憔悴,可是眸光深处依然透着倔犟坚强的凌厉锋芒。
“微臣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里啸恭敬的行了礼,不过苍劲低沉的嗓音却不难让人感觉到冷意,不等君清阳开口,男人便再度出声了——
君煜麟低沉出声:“你接着睡,本王得先赶去慈心宫一趟……”
只是他穿戴的同时,百里月桐已经忍不住披着长氅也起来了,今日事关重大,让她继续在床上躺着她实在做不到。
“四爷确定皇奶奶真的肯帮忙吗?”
百里月桐还是有些担心,可是眼下宫中若是能够不引起武德妃疑心的人,恐怕也就只有皇奶奶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君煜麟此刻已经穿戴整齐,不过当他侧眸睨向女人的同时,眸光却是倏然暗沉下去,略显不悦的醇厚嗓音低沉响起:“夜里寒气重,赶紧回床上躺着。”
百里月桐有求于人,这个时候倒也算顺从乖巧的听男人的话又重新回躺到床榻上,却依然不忘交待:“四爷别忘了带上雨烟那丫头……”
男人闷沉的应了声,紧接着便大步流星的出了门,匆匆步伐不难看出紧迫的心情,眼下重要的日子,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紧张而压抑。
朱色纱帐内,百里月桐静静地凝望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才又披着长氅起床匆匆走到窗边,透过镂空缝隙凝望着君煜麟和云一、雨烟一行三人的背影,这才算是缓缓松了口气,不过刚刚松了口气,情绪却又莫名的紧张起来,眸光再度凝向渐行渐远的那一行背影,不知他们今日入宫能不能顺利。
这一等就是一整天,一直到天黑一行三人都还未回府,百里月桐心中焦急,却又困倦得上下眼皮子打架,不知不觉竟倚靠着床榻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到一股温暖袭来,女人满足地往温暖的地方挪了挪,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不过很快百里月桐便似察觉到了异样,倏地睁开水眸,正好撞进男人一汪深潭的鹰眸中。
“四爷什么时候回来的?”百里月桐惊诧出声,一时间竟没有注意到,自己正窝在男人怀里,身上的被褥也被裹得严严实实。
君煜麟凝盯着眼下的秀脸,方才回来时发现她斜倚着床榻睡着了,身上的被褥也没有盖好,男人小心翼翼将她拥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将她包裹,盯着那张睡梦中的香甜小脸,如墨的青丝披散在刺绣鸾枕上,像泼墨的桃花般耀眼。
“睡觉不盖被褥,染了风寒该如何是好?”君煜麟皱了皱眉头,凝盯着女人那双清澈澄净的璀璨眸子。
“臣妾原本一直在等四爷,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百里月桐水眸划过一抹不自然,清了嗓子接着话峰一转:“今日的情况怎么样?雨烟拿到东西了吗?”
“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君煜麟意味深长的道:“就算是这个时候将东西偷出来又有什么用,他们还有足够的时候去弄出其它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