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雪见沧涴和临淮都沉默地凝视着窗牖外的景色,它不安分地从沧涴怀里蹦了出来,小巧的身子团在了竹案上,浅棕色眼珠一瞬不瞬聚焦在满是茶水的锅釜中。
临淮眼角余光里瞥见雾色缭缭旋起时,立刻挪回了视线,便见碧色茶水在竹案上漫延开来,下一刻就要漫上蹲在竹案旁的沧涴身上。他立刻反握住沧涴的手,便要将她从竹案前拽开。
沧涴突然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道拖曳,下意识地就想要挣脱开来,同一刻却又反应过来是临淮在拉她,她便顺势一倒,似猝不及防般倒向了临淮的怀里。
沧涴倒过来时,临淮没有躲开,稳稳地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可由于冲击力太大,他虽是半靠在凭几上,但腿部却完全使不上力,便揽着她向后倾斜下去。
无雪呆楞地看着因为它翻倒茶水而带来的一系列反应,临淮倒在地上,沧涴扑在他怀里,茶水虽是没有直接流到沧涴衣衫上,但从竹案上滴落下的茶水还是漫湿了两人天青色的长袍。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紧贴在临淮身上的沧涴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身上寒凉的温度,他清浅的呼吸紧紧萦绕在耳畔,她微抬眸,猝不及防地撞入了那双幽深的狭长凤目中,隔得这般近,他平静如深渊的眼底似乎依旧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色,令人看不真切。
腿部有润意传来,沧涴�辖羰樟擦松袼迹�阋�臃�砥鹄矗�刺�靡坏烙稍都敖�纳�舴�酱�矗骸暗钕隆!�
靈师与居未刚迈至台阶上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错愕得看着拂云阁内的一幕。
半明半暗的拂云阁内,竹案下铺散了一地的天青色广袖长袍,沧先生就那般乖顺地依偎在瑾王殿下的怀里,割裂的光影投在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投下了一室宁静。
本是居未将为自己妻子所买的禁步遗落在了拂云阁内,走至半途方才忆起,这才折身回拂云阁来取,未曾想却看见了如今这一幕。
沧涴在听见声音时便要即刻起身,临淮却是直接一拂广袖,阖上了门扉:“出去。”
靈师,居未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扉,面面相觑一眼,想起方才看见的一幕,立刻颇为识趣告退,禁步改日再取不迟。
沧涴听得门外的脚步声渐远,迅速起身后,扶着尚且跌倒在地的临淮起身,迟疑片刻还是问道:“殿下府邸可有女子能穿的衣裳?”
临淮从不让人近身服侍,便是她也一样,故而她从不自作主张问临淮是否需要她服侍他更衣,但她的衣衫从腿部往下已经湿透,而且碧绿色的茶水浸染在裙衫上,茶渍太过显眼。她也不喜欢这种黏黏腻腻,紧贴着肌肤的感觉。
临淮坐稳后便松开了沧涴的手,冰凉的手中却犹似残留有她指尖的温度:“除了你之外,府邸未曾有过女子,可你三年前的衣衫,想必如今已是穿不了了。”
三年前沧涴刚十五,已是比同龄女子高挑,如今又更是高了不少,三年前的衣衫必是无法再穿。
沧涴蹙眉看了看紧贴着自己身线的衣衫:“殿下可还有天青色的衣袍?我想借一套殿下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