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无端议婚,惹来猜嫌

众人对视一眼,不知老太太如何提起这话,二夫人道:“姨奶奶去了才五个月,这事便搁置下来,魏小姐的父亲亦未曾到洛阳来,到底不曾深谈。”

老太太转动着腕上的檀香木米珠手串,“玉郎也有二十了,你们姨奶奶又非热孝,并不会冲撞了谁,该办的事,等玉郎好了,也该办了。洞房花烛,金榜题名,这可都是一等一的大事,先成家后立业,也不妨事。”

二夫人同大夫人对视一眼,“如今,我今日便去问问亲家夫人,等玉郎好些了,便着手准备。”

老太太沉沉颔首,目光半分没有离开卧房。

及至晚饭时分,傅立恒仍未清醒,周身烧得火炭一样,两颊绯红,唇却苍白,二夫人一边取水润着儿子的嘴唇,一边道:“饭可备好了?”

紫鹃应道:“已经备好了,且派了雪雁去请魏家夫人和两位小姐。”

“好。”二夫人点点头,将碗递给小丫鬟,自己则换上一件宝蓝色宝瓶纹样妆花褙子,去了前厅。

二夫人请自己同两个女儿用饭,这事本就惹得杨氏心里犯嘀咕,待去了饭厅,小丫鬟们将八荤八素十六碟菜并一道竹笋火腿汤送来,杨氏看着这个席面,心里的嘀咕声儿越发大了。要说亲戚们之间的情谊,这段时候的照顾绝对是够了格的,午后傅立恒才听说病了,晚饭便整治得如此齐全,实在让人不得不起疑。

果然,二夫人待撤了饭,便道:“如今姨奶奶已经过去五个月有余了,我家玉郎也有二十了,这婚事,想来是该办了。”

“是这么个话儿,”杨氏诺诺应着,“只是且得等傅家公子病好些,才好办的。”

二夫人擦擦嘴角,“我们玉郎身子骨结实,也就是这几日不舒服,若是您同意,我这便去请人看了黄道吉日,也好准备准备。”

“哎呀,”临到了眼前,魏翊反而红了脸庞,她理了理自己的发髻,又扯了扯衣襟,“我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魏翾帮她把簪子扶正了,“可美了。”

魏翊娇羞一笑,待再回过身去看时,那边的人早就走远了,她揉着帕子,嘟起了嘴。“走得倒快,也不给看看到底是方是圆。”

魏翾本想调侃她一句,但见她实在猝郁,便笑着道:“待完婚之日,自然便可以见了,何必现在着急,若是看得烦了,还不如等往后细细地瞧。”

魏翊嗔怪地看看魏翾,“都是你,偏来逗我,如今可好了,人也没看见,若是给傅家的人知道了,还说我多轻浮呢。可是,谁不想嫁给好夫郎呢,若是像苏家那个,嫁了没两天,夫君就断了气,守一辈子活寡,我死都不从!”

“呸呸呸,”魏翾忙道:“这话也是浑说的,苏家二小姐本来就是冲喜的,那个老头都七老八十了,可傅家那位才弱冠之龄。更何况,既然订了亲,便没有悔婚的道理,若是夫君家真的有什么不好,咱们也得信守誓约。”

魏翊撇撇嘴,“也就你这根木头才要为了一句誓约,赔上一辈子,要是我,先得自己高兴才行,傅家玉郎也是名声好,若是不好的,我也不要。”

魏翾待要再说些什么,只是想起家姐自幼便是个爱掐尖儿拿大的人,也是说不出别的话来深劝的,便不再把这话放在心上。

谁知道过了中午,姊妹两个正在杏树园绣花,便听得外头有些闹哄哄的,魏翾头也不抬地接着手中的活计,一支翎子绣得活的似的,“采漪,你出去瞧瞧,看是出了什么事。”

采漪嗳了一声,便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只是出去没多时,便回来了,“听说是傅家三少爷偶感风寒,让人去请大夫呢,没什么大事。”

魏翾同魏翊对视一眼,“这东院果然要紧,竟能闹到咱们这里来。可见背后不能说人,这不,傅家三少爷果然病了。”

魏翊本来还不当回事,闻言咋舌,“他不能病重了吧?要不,咱们去探望一番?”

魏翾也没了主意,她擦了擦手心的汗,敛眉想了想,“若去探望,自然是要问问母亲的,姑娘家的,也不好往那人多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