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吴书来审问康禄海

康禄海呜呜咽咽地哭,只是摇头,不说一个字。

吴书来将那个罐子放在他眼前晃了晃,“知道这里头是什么吗?”

康禄海愣怔地摇头,目光却由不住地随着那罐子游移。

吴书来将那罐子放在火盆上方,“师父从小刀刘那边要来的,有印象了吗?”

康禄海霎时明白乃是何物,眼中现出狂乱之色,本就布满血色的脸更是凌乱而可怜,“不要,不要啊,师父!那是apiddotapiddotapiddot那是徒弟的宝儿啊。”

吴书来撇撇嘴,“咱们太监都是挨了一刀,没儿没女的,再没了这个,下辈子那就只能做一头雌骡子了,为了那么个主子,你要做一个雌骡子吗?”他说着,作势要将那罐子扔进火盆里。

康禄海眼中更急,“不!我说,都说,我不敢了,师父,求您,把徒弟的宝儿给了徒弟吧!”

吴书来嗳了一声,施施然地理了理衣袖,“这还差不多,说吧,小忠子,你记。”

陈进忠欠身,捧着纸笔站在一边,听着康禄海吐出一个又一个真相。

待了结了此间事,师徒二人出了值房,吴书来眯眼看着五月的太阳,“记好了,赶紧给万岁爷送去吧,他等着拿这些证据废后呢。”

陈进忠小心翼翼地将纸笔收好,扶着吴书来上了马车,“还是师父的手段高,这东西挨了一天的打,愣是不说,师父几句话就诈出来了。”

若翾足足昏昏沉沉地睡了五日,待她醒来之时,已然是在天地一家春寝殿的床上了。她看着眼前的蜀锦软枕,模糊的意志回笼,她挣扎着起身,却在下了炕的那一刻,重重地摔倒在地,“百年!我的百年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她扶着床罩缓缓站起身,一步步地移向东梢间。

焕春听到里头有响动,急忙跑进去,扶住若翾,“主子,主子节哀啊。”

若翾看她,咬牙切齿道:“贱妇呢!”

焕春细细道:“万岁爷已经将辉发那拉氏囚禁在永和宫之中,褫夺辉发那拉氏世管佐领之衔,重处了辉发那拉氏全族,眼下辉发那拉苾芬已经不是正黄旗的皇后了,万岁爷收回了她的四份册宝,以德保为首的礼部和以裴日红为首的太常寺正在上折子请求废后。”

若翾满目恨意,“好,好得很!这只是第一步,高恒那边有什么消息?”

焕春低声道:“高恒派人来传话,只要娘娘能保证他的荣华富贵,他就能保证辉发那拉氏绝无可能在永和宫之中安然度日。”

若翾嗤笑一声,“不过一个荣华富贵,我许了他又如何!你派人去告诉他,只要那个贱妇在永和宫有一天好日子过,早晚有一日,倒霉的就会是他!”

这一点,高恒自然是拎得清的,故而他安排给苾芬的吃食便皆是一些不堪之物,加之弘历早有圣旨,他便将永和宫的宫女泰半收回,只留两人,日常所用之物更是大幅缩减,不留一点余地。

若翾看着宫中源源不断传来的消息,心中的恨意有增无减,她来回在天地一家春正殿内行走,一步步算计着,如何将辉发那拉氏全族彻底推下地狱。此刻的春和园内,傅恒同永珩站在花影重重处,傅恒冷声道:“朝臣们这边我自会看着,有利于辉发那拉氏的折子,绝不会递到万岁爷案头。”

已经是云骑尉的永珩显得越发成熟干练,他蹙眉道:“辉发那拉氏曾在皇阿玛跟前说过您同额涅的事,孩儿以为,许多事apiddotapiddotapiddot伯伯还是不要参与为好。”

傅恒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眼下礼部、太常寺、内务府皆有行动,我小心些便不会惹来万岁爷怀疑,此番apiddotapiddotapiddot”他攥紧拳,“彻底打垮辉发那拉氏,也是断了十二阿哥的后路,争储的皇子越少,对你额涅越有好处。”

永珩叹息,“孩儿只是担心您,皇阿玛手握生死大权,孩儿想额涅亦不希望伯伯涉险,才没有让您参与此次盗珠之事。”

她保住自己的心,同自己要护着她的心是一模一样的,傅恒笑笑,“我会小心行事的,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