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站在她身后,“月都是一样的,只是您的心境不同而已。”
伊帕尔汗目光冷然,一言不发。
养心殿内。
弘历翻看着阿桂呈递上来的折子,每岁八月,朝廷总会让回疆进贡一批沙枣树花供伊帕尔汗观赏之用,今岁的沙枣花迟迟不至,待看到折子才知,回疆部落因沙枣花之事闹起事端来,回疆民众不满朝廷安排,联合起来发动暴乱,阿桂派出官兵镇压,官民冲突严重。
此番小事若是不好生处置妥当,西陲又要不宁,弘历沉思良久,到底还是让阿桂全权处置此事,并言明沙枣树须得年年进贡,不得有误。
若说起此事本是朝政,奈何牵涉到了后宫中人,苾芬得到消息,一时心中怏怏不乐。
她嫌恶地看着伊帕尔汗,疾言厉色道:“因你酷爱沙枣花,眼下朝政不宁,可见你是个祸及江山的红颜祸水!”
伊帕尔汗一身纯白衣袍,傲立于翊坤宫大殿之内,她声音清冷,以回语道:“伊帕尔汗并未要求皇上如此安排,此是皇上安排。”
维尔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只得将她所言更为委婉地表达出来。
苾芬闻言,更是气不忿,“若是后宫中人个个都如你一般不懂规矩,我大清还不亡国?来人,请皇后笺表来,本宫要重重办了容嫔!”
一直坐在一旁的若翾闻言,起身道:“皇后娘娘容禀,容嫔到底是帝妃,若是就这么处置了的话,只怕惹得万岁爷不悦,倒不如请万岁爷处置,毕竟沙枣花之乱乃是朝政,后宫不干政,此事本就不该咱们后宫之人置喙。”
苾芬偏过头,瞪了若翾一眼,“贵妃这话说得轻巧,来日若是祸及江山,这个责任可不是贵妃能担当得起的,容嫔今日定要受本宫家法!”
若翾叹息一声,只得道:“大清自开国以来,日日有挨打的太监宫女、不曾有挨打的妃嫔,请皇后娘娘给容嫔留点脸面,也是给万岁爷脸面,凡事不能皆从万岁爷这里开头啊。”
苾芬将她的话放在心里颠了几个过子,只得道:“将那个小宫女拖下去,重打十杖!”
苾芬把玩着其中一个粉彩罐子,“曼陀罗毒性极强,其叶子更是如此,虽然路上耽搁了许久,不甚新鲜,但日日从皮肤渗入,久而久之,豫嫔纵然不傻,神智也不会清晰。”
委伊道:“娘娘妙计,堪称一石二鸟,奴才就不信万岁爷还能宠爱一个痴痴傻傻的人。”
苾芬睨了委伊一眼,“如今豫嫔不能晋位,你更要好生伺候万岁爷,若能生下皇嗣,地位必定更加稳固。这段时间,可要沉稳些,别叫人看出破绽来。”
委伊福身,“奴才明白,谢娘娘教诲。”
几位太医将萨日朗所用之物一一调查一番,却无头绪,张义之额角沁出汗珠,“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豫嫔小产,咱们却连一点法子都没有,若是万岁爷问起来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钱谦益坐在太医院值房的书桌旁,揉了揉眉心,“所有豫嫔娘娘近日用过的衣物、食物皆都检查过了,并无不妥,当真是一丝头绪也无。”
李毅府坐在钱谦益对面,“眼下只能先行回禀皇上,你我几人都已经尽力而为了。”
钱谦益颔首,“只能如此了。”
太医院一众太医向弘历回禀萨日朗之事时,若翾恰巧也在养心殿,她脚步轻轻地去了养心殿东暖阁内,坐在榻上,听着隔壁的响动。
分明已经知道可能是这样的结局,但得知最后的结果之时还是不免为之心伤。
弘历打发走了一众太医,垂首丧气地坐在若翾对面。
若翾伸出手握住弘历的手,轻轻摩挲,只是默默地陪伴着他。
弘历回握她的手,声音低沉而沙哑,“朕已经五十三,往后子嗣越发艰难,为什么?为什么女人之间的争斗,总要伤害朕的孩子!”
若翾轻抚弘历肩头,声音温柔亲和,“万岁爷一片慈父之心,上天定会体念,往后您还会有子嗣的。”
弘历垂首看她,拥着她纤细的身子,“你事事小心,朕的这几个孩子所幸有你在,才能平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