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还是头一回参加这样的大典,穿着软甲,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
若翾好笑,“骑马出去,带上戈什哈,别自己个儿乱跑,南苑你不熟悉,要小心自己的安全,知道吗?”
永珩站在一旁,觉得好笑,“儿子头一回骑马,额涅也是这般说的,车轱辘话来回的说。”
陆湘漪也跟着抿唇一笑,若翾横了永珩一眼,“知道你嫌额涅啰嗦,但该说的还得说,你大永瑆三岁,好生照顾永瑆,兄弟俩别分开,一道走,知道吗?”
永珩严肃了脸色,拱手道:“儿子明白,会好生照顾永瑆弟弟的,如此,儿子们便退下了。”
永瑆眯眼笑,脸上满是稚气,“额涅的教诲,儿子谨记,儿子告退。”
兄弟俩一朱红一豆绿两道身影出了南苑行宫,若翾方才坐下,“咦,怎么不见颖妃?”
陆湘漪捻起茶杯盖子,“骑马去了,难得出来一趟,她还能不顽去?”说着,抿了一口茶。
若翾笑着摇摇头,小三十的人了,没一点正形,还是一样的爱玩闹,才端起茶杯,小德子着急慌忙地跑进来,“主子,出大事了!”
这猴儿,这么猛不丁地说这话,倒吓了若翾一跳,滚烫的茶水烫了一下子,都烫破了皮。
焕春忙绞了冷帕子来,“你也慢慢儿地说,仔细惊着主子,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这么急三火四的?”说着,她轻轻地用帕子捂住若翾被烫的地方。
小德子急得嗐声跺脚的,乍暖还寒的时候,他额角沁出了汗,“颖主子和豫主子一大早就骑马去了,方才传来的消息,颖主子落水了,捞上来的时候,脑门子被冰砸了个窟窿,这还不算最糟的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说到关键处,他倒是顿住了,饶是陆湘漪这样冷静的人也急眼了,“到底还有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愉妃直直地看着翊坤宫墙上的画,那画上的孔雀有着美丽的翎毛,每一根都像利剑似的怕人,“颖妃,好像知道咱们害死十四的事儿了!”
哐啷一声脆响,是晗秋手中的茶杯打碎!杀害皇嗣,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别说皇后,永和宫上下都保不住!她急忙跪下,“主子,您得想个辙儿啊!”
苾芬一脚把晗秋踹开,“闭嘴!本宫一点也不怕!”她紧紧地握拳,不让人瞧见她颤抖的手,“一点也不怕,十四阿哥是病死的,不是本宫下药!颖妃听了只言片语,算是证据吗!”
你不怕,我怕啊!
愉妃身如筛糠,她怕死了,这件事万一给皇上知道了,永琪这辈子就毁了,不!这不成!“皇后娘娘,只能乘机杀了颖妃了,颖妃现在不会说,早晚有一日她会说的,到时候,咱们可就全完了!”
苾芬重重地坐下,她伏在榻上,额角沁出冷汗,时机!什么是最好的时机呢?她蹙眉,细细地思索着,“听太后娘娘说,二月份,皇上会带着众妃到南苑去一趟,到时候,一定要除了颖妃!”
愉妃眼中显出一点亮光,她急忙抓住苾芬的裙角,“会不会太迟了?”
苾芬顾不得抽回自己的衣裳,“不晚,在宫里动手给人瞧见了,又是把柄,死在行宫里,那就像孝贤皇后似的,只能怪她自己倒霉了!”
愉妃瘫软在地,重重地喘息着,她陷入了无法挣脱的泥淖之中,离不开,只能任由自己沉沦,直到死去的那一刻。
延禧宫这边,若翾摘下卧兔,理了理鬓发,“忻嫔这几日如何了?”
忍冬命小宫女端来了热茶,请了若翾、陆湘漪入座,“回贵主的话,忻主子这几日精神好了许多,人也清醒了,劳您惦记着。”
若翾接过茶,抿了一口,当即皱眉,“广储司的这班人实在过分,忻嫔虽然病着,到底也是正经主子,这都是送来些什么东西!”
这茶叶是旧的,喝到嘴里一股子淡淡的霉味儿,虽不重,到底也不是主子用的东西。陆湘漪搁下茶盏,也觉不妥,“此事是我疏忽了,当归,你去内务府跑一趟,忻嫔嫔位上的东西,都给取回来。”
当归福身,“是,奴才这就去。”说完,缓步退出了延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