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眉心紧皱,“这般下去可不行,总得apiddotapiddotapiddot遍访名医,将这个毛病治一治才好。”
说起此事,永珩也觉忧心,这一年额涅的身子消瘦得厉害,他虽是孩子,也觉不妥,奈何自己年小力弱,做不到什么,一想到此处,他更觉难过,从来不哭的小小男子汉落下两滴眼泪,“伯父,永珩当真惭愧,便是想要助额涅一臂之力,也做不到!”
傅恒走到永珩身边,拍拍他尚显单薄的肩膀,“伯父同你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难道忘了?至于九公主的病情,我自会帮你想想法子,定然有药医得。”
永珩抱住傅恒的胳膊,低声痛哭起来,“永珩真是没用,对上不能保护额涅,对下不能照顾妹妹,实在有负伯父教导!皇阿玛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他嗐了一声,到底没有说完。
傅恒叹息一声,轻轻拍哄着永珩,心中却在忖度到何处觅得良方。
绿荫轩内。
不过六岁的永璂坐在窗下,执笔写画。
坐在他身边的苾芬握住他的手,一笔一划地教授他书写满文,“咱们满人自然是要会满文的,若是数典忘祖,一肚子汉人的书生意气,你皇阿玛可不会喜欢。”
永璂酷肖苾芬的细长眉毛皱起,“可是十一哥写的字好,皇阿玛便时常赏赐他,就连戴在手上的扳指都给了十一哥,皇阿玛该是喜欢十一哥那样的吧?”
苾芬当即不悦,“什么十一哥!你是嫡子,永瑆不过是丧母的寻常阿哥,出身根本不能同你相较!往后称呼他永瑆即可。”
永璂不解,笑脸垮下来,“宫中的几个哥哥都不同儿臣说话,八哥同四哥哥是亲兄弟,他们走在一处,六哥也是如此,唯独十一哥同儿臣年纪相仿,还能说上话,皇额涅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听到这硕果仅存的儿子这般说,苾芬心中凄然,若是十三阿哥还在,自己这儿子还有个亲兄弟扶持,何至于眼下如此?她摸摸永璂的头,“你是皇额涅最后的希望了,永璂,你一定要努力,将你其余的兄弟都比下去,你是大清的嫡子,血统远远比其他阿哥尊贵,万万不能输给他们,知道吗?”
永璂不过六岁,哪里能明白自己额涅的意思?每日繁琐的课程便足够他心烦了,瘦小的身躯扛不动这般沉重的担子,他索性扔了手中的毛笔,嚷了一声,“儿臣比五哥哥小了这么多,如何比得过他?”
苾芬悚然一惊,这几年随着弘历年岁渐长,诸位阿哥之中的差距也越发大了,五阿哥永琪,这个愉妃的独子,在诸位阿哥之中越发引人注目,倒确实是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一块绊脚石!
一旁的晗秋瞧着苾芬很不高兴的模样,急忙道:“小主子正是贪玩的时候呢,主子也别逼得太紧了,反而让小主子对文字害怕起来,倒不如让小主子出去走走?”
晗秋本是一番好意,苾芬却万分紧张,上年亦是出去走走,静姝便落水而亡,眼下岂能让永璂也出去,她摇摇头,拒绝了永璂饱含着热望的眼神,“就在殿里吧,额涅陪你下棋,好不好?”
永璂郁闷地长叹一声,只得被苾芬拉着走到棋盘跟前。
天地一家春内。
若翾穿了一双平底绣花履,步伐轻缓地来回走动,低低吟唱着一首童谣,怀中啜泣的兕子渐渐入睡,憋得通红的小脸好看了许多。
小德子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掀开上面覆着的明黄色缎子,低声道:“主子,万岁爷打发人从围场送来一件白狐裘,请主子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