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春颔首,“不过到底还是要小心些,谁能知道忻嫔会有何疯狂之举呢?”
时正中秋,天气仍是燥热,若翾侧耳听着呜蜩的鸣叫声,脸上现出微笑,御花园的枫叶落下,鲜红一片,她淡淡道:“你看,都是中秋时节了,呜蜩还能鸣叫多久呢?”
焕春将若翾身上的落叶拂去,脸上带着笑意,“这是中秋呢,奴才倒和主子说这些没要紧的话,险些忘了一桩喜事。”
若翾收回望着天际的眼神,笑颜看向焕春,“什么喜事?”
焕春笑道:“万岁爷准了初九之后,让二品诰命年老夫人、三品诰命晃老夫人入宫呢,可不是喜事吗?”
若翾闻言,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浅浅梨涡盈满欣悦,这可真是喜事了。“明个儿要去给四阿哥挑嫡福晋,赐婚之后还要办喜事,重阳之后也没那么忙了,我许久不曾见太太和额涅,这可真好。”
第二日,绛雪轩外站了八排身着红色穿花直径纱氅衣、梳着小两把头的八旗女子,按着满洲、蒙古、汉军依次排列,每列六人,最后一排只有三人。若翾细细看了一遍,只觉得眼花,焕春好笑,眼中带着促狭之意递来一副水晶镜。
若翾含着嗔意瞥了她一眼,目光被第四排第三位秀女吸引,她翻了翻名册,“博尔济吉特氏云珠。”
小德子会意,高唱一声,“秀女博尔济吉特氏云珠见驾。”
那秀女是蒙族的,生了个好个头,细细一看,倒也有中上之姿,她缓缓走出来,行动处颇为飒爽,“臣女博尔济吉特氏云珠参见令妃娘娘,娘娘金安。”
若翾满意的颔首,这云珠的阿兀是亲王,倒也配得上永珹,她细细打听道:“你今年几岁了?平日里会些什么?”
思璇听她这么说,更觉扎心,怔怔地流下泪来,她望向苏青鸾,“可不是嘛,前些时候令妃处置了我宫里的首领太监小安子,过了两日,我就听到那小安子死在慎行司了,也不知我宫里的人何处得罪了她,她要下如此狠手,还不是拿着小安子扎筏子,下我的面子?”
苏青鸾正想说此事,没想到思璇自己提起来了,压低了声音,“妹妹就不觉着奇怪?那小安子并未碍着令妃的事,她何故打发小安子到慎行司去?”
思璇狐疑,“那娘娘的意思是?”
苏青鸾啧了一声,眼中带着三分嗔怪、两分担忧,“本宫也只是猜测,许是小安子帮着令妃做了什么事,令妃容不下她,这才将小安子打发到了慎行司呢?要知道,这些奴才呢,是最好买通的人了,妹妹又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思璇握紧身上盖着的被子,眼中满是嫉恨,“她想来算计我?且等着吧!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苏青鸾垂首看着她手上暴起的筋络,无声地嗤笑一声。
钟粹宫。
若翾命人将手中的小月饼、鲜果盒搁下,蹙眉走进寝殿,炕上的金翊陷入深深的沉睡,呼吸清浅,仿佛只要一阵风,就会消散。她望向站在一边饮泣的鸳鸯,“贵妃娘娘如此昏睡多久了?”
鸳鸯哽咽着压低了嗓门,“回令主子的话,总也有十几日了,昨日好容易醒了一会子,奴才服侍着喝了一点参汤,便又睡去了。”
若翾坐在床边,伸手握住那宛若枯柴的手,一滴泪溅在那灰白的指甲上,她才意识到自己泪流满面,“太医怎么说?”
鸳鸯咬紧下唇,将逸到唇边的哭声忍住,才道:“回令主子的话,太医都说apiddotapiddotapiddot不大好了,内务府那边将棺椁早就制好了,也apiddotapiddotapiddot算是冲一冲吧。令主子也瞧见了,最近喝的大多是参汤,求的就是吊命罢了。”
若翾阖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濡湿,满是泪珠,良久才道:“你放心,贵妃娘娘的心愿,总有一日我会助她达成,你apiddotapiddotapiddot好生照料娘娘。”
鸳鸯敛衽跪下,俯身叩首,“奴才替主子谢过令主子,若说主子最放不下的,莫过于小主子了,只要十一阿哥好,主子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