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翾的身孕已有五个月,小腹微微凸起,她梳着莲花头,一身素色缎绣栀子花的袍子清新淡雅,“如今为了他,可是馋得紧,每日都要劳你三餐四顿的做。”
焕春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又去整理院子里的柴禾,“奴才apiddotapiddotapiddot”她才说出口,便瞧见若翾的眼神,笑了笑道:“我昨日去买鸡时,到承德街上看了看,有一间店子正要卖呢。”
若翾来了兴致,“那店子如何?”
焕春道:“我觉得不错,这店后头连着一间小院子,一间正屋,一间杂物室,咱们拾掇出来,用杂物室蒸点心。店子临着街面,不甚大,但摆一个柜台却是足足的。”
若翾想了想,也觉不错,“那原主要多少钱?”
焕春道:“可是不贵呢,才三十两银子,这店家原来是做首饰生意的,现在要将店搬到京城去,急于出手,连着店里原本的摆设,一共三十二两八钱。”
若翾颔首,“如此,你明日再去承德街上一回,把这间店盘下来。”
焕春嗳了一声,接着手上的活计。
京城忠勇公府。
傅恒脱下官服、换下朝靴,漱槿迎上来,“爷今日回来地晚了些。”
傅恒脸色温和、却又莫名地疏离,“朝中有些事务。”
漱槿将新制好的冰碗子取来,“天儿热,爷且吃一碗,再用饭吧。”
傅恒接过,吃了两口,“万岁爷再过几日要往木兰秋狝,我也要同去,家里凡事都有辛苦你了。”说着,他握了握漱槿软绵的手。
漱槿笑道:“妾身明白。”
傅恒笑笑,端着碗兀自进了书房。命小金子守在门口,他打开书房暗格,露出一个牌位。
太后拍拍苾芬的手,“还是你考虑得周详,此事,哀家须得好生思忖才是。”
苏青鸾颇为忌惮地看了苾芬一眼,握紧了手中的乌木嵌金筷子。
太后倚在西梢间的长炕上,看着窗外,二月天光映雪,正是好光景,她捻动着檀木佛珠,“讷亲已经回京许久了吧?”
戴恩如欠身,“回太后娘娘话,讷亲大人因金川之战失利,颇受万岁爷冷遇,虽然回京,但地位已然远不如从前了。”
太后思忖良久,“这倒是一颗不错的棋子,拿他试试皇帝的意思,正好。”
戴恩如皱起眉头,“只是眼下钮祜禄氏族得用之人也不过这么几个,若是讷亲大人有失,只怕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太后睨了戴恩如一眼,“你忒小看皇帝了,现在的皇帝早不是十几年前的皇帝了,只要他看不顺眼的、又是没用的,皇帝不会留着的,早晚也得让他滚出朝堂。”
戴恩如颔首,“太后娘娘是万岁爷的亲娘,自然最了解万岁爷不过。”
空气之中传来老太后嗤笑的声音,“了解,哀家现在也不大明白这皇帝儿子了,我瞧着他对那魏氏,倒有先帝爷对敦肃皇贵妃那么几分。”
戴恩如跟着太后数十年,提起当年的敦肃皇贵妃,他叹息道:“敦肃皇贵妃韶华而逝,焉知不是恩宠太过,泼天富贵,她命格薄,擎不住,就如今日的令妃一般?”
太后缓缓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掌纹,“给讷亲传个口谕,让他上个折子,请立摄六宫事皇贵妃为皇后,咱们也看看皇帝究竟意欲何为!”
戴恩如弓身,“奴才谨遵太后娘娘懿旨。”
这一封请立皇贵妃为皇后的折子很快递到了弘历案头,弘历冷笑着批复了四个字,‘朕立不了’
吴书来瞥见,“讷亲大人这意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万岁爷也是知道的,这apiddotapiddotapiddot太后娘娘该不痛快了。”
弘历将折子扔到一边,“太后想用讷亲试探朕的意思,朕自然要告诉太后朕意欲如何。传朕旨意,自朕即位以来,讷亲实是朕信重之臣,然其负朕良多,金川之战节节失利,着以其祖遏必隆刀斩之,钦此。”
吴书来悚然一惊,背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奴才遵旨,这就去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