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白了小邓子等人一眼,“许是这四个奴才说谎罢了。”
弘历望向太后,目光之中满是不解,“令妃已然出宫,如今更葬身火海,再也不能回宫,这四个奴才扯谎又有何好处?”
太后一滞,“纵然这四个奴才说的乃是真事,如今魏氏已然死了,皇帝究竟意欲何为?”
弘历坚定道:“儿子要将令妃遗骸葬入皇陵,追封皇贵妃!”
太后随即勃然大怒,“皇帝昏了头了,魏氏死得难堪,给火烧死的人何等可怖,葬入皇陵,你也不怕搅了孝贤皇后、慧贤皇贵妃、哲悯皇贵妃的安宁。你要将魏氏葬入皇陵,除非那时哀家死了,阖上眼,不然你何时将她葬入皇陵,哀家便何时去寻先帝!”说完,在戴恩如的搀扶下,怒气冲冲地出了养心殿。
弘历垂首,沉声道:“回储秀宫去吧,好生看着她曾经的住处,迁陵之事朕会慢慢同太后说的。”
晚膳时分,苾芬携纯嘉二位贵妃往寿康宫伺候太后用膳,太后说起此事,仍有怒容,“哀家当真是不明白了,皇帝向来深谋远虑,已不是看不清大局的年轻帝王,今日为了这个魏氏,当真是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苏青鸾忙道:“奴才也觉着魏氏实在不妥,也矜悯嘉贵妃妹妹。”
金翊涩然地看了苏青鸾一眼,不无嘲讽之色。
苾芬睨了苏青鸾一眼,舀了一碗卧蛋粉汤放在太后手边,“如今魏氏已然过世,依着奴才的意思,万岁爷心中定然也不好受,太后娘娘是万岁爷的亲娘,自然是疼惜万岁爷的,看重与万岁爷的母子之情的。”
给苾芬这么一说,太后方才想起午时自己是去劝说皇帝亲近后宫的,再想想自己离去时,皇帝的神情apiddotapiddotapiddot她揉了揉眉心,“此事确实是哀家咆燥了,只顾着因魏氏动气,倒忘了照顾皇帝的心情。”
苾芬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无论旁人如何,太后娘娘同万岁爷须得一心才是。”
弘历拿起朱批,“此贼辜负皇恩,比讷亲更叫朕不能容忍,着赐死!”
吴书来脸上留下一滴冷汗,万岁爷自登基以来杀的人都没有最近一个月杀的多,他接过朱批,命人呈递到军机处执行。“万岁爷,快要用晚膳了,您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弘历摆摆手,端起那碗冰糖燕窝粥,“也就只有她才敢这么擅做主张,你们倒也听她的。”
吴书来哭丧着脸跪下,“奴才们知道令主子是真心待万岁爷好,处处替万岁爷周全,所以愿意听令主子的。您这几日不好好用膳,若是令主子在天上瞧见了,她心里该有多疼?”
弘历揉了揉额头,痛得厉害,“apiddotapiddotapiddot朕想吃面皮儿,着御膳房准备去吧。”
吴书来连连点头,忙不迭地起身,“奴才这就去,奴才这就去。”说完,一溜烟儿地跑出了养心殿。不过小半个时辰,托盘里放着一碗面皮儿并四拼盘小菜。
弘历拿起筷子,只是一口,便觉喉头发紧,难以下咽,不对、全都不对,没了那股子温暖的感受,再美味、再精细,也不过是强硬堆砌出来的食物,能果腹,却不能暖心。“九阿哥之死,你查得如何了?”
吴书来弓身道:“奴才已经着慎行司审问了九阿哥的乳母、储秀宫颐乐斋的两个宫女,一旦有了消息,奴才会即可回禀万岁爷。”
弘历颔首,推开眼前的膳食,站起身回了寝殿,那背影,形如孤雁。
翌日,弘历才散朝回了养心殿,便瞧见太后端坐在明窗边上的坐炕上。
弘历行了礼,“该是儿子往寿康宫请皇额涅安才是,皇额涅今日怎么到养心殿来了?”
太后眉心紧皱,显然是极为不悦,“皇帝自个儿说说自魏氏废妃出宫起,皇帝往后宫去了几回?旁的妃嫔且不说,皇贵妃即将贵为皇后,皇帝也该亲近才是!”
弘历挺直了脊背,跪在太后脚边,“额涅,令妃apiddotapiddotapiddot已经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