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书来一愣,醒神的瞬间嘴角亦因剧烈的愤怒而神经质地抽动起来,他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将帕子狠狠地扔在鄂歆妍脸上,“我是狗奴才?鄂主子,您可瞧着吧,往后的日子,您过得将会连狗都不如!带下去!”
两个身高体壮的太监捂住鄂歆妍的嘴,拖着她一路进了延禧宫后院最角落的一间配殿,重重地将她掼在地上,还没等鄂歆妍爬起来,就将门带上。
鄂歆妍奋力地拍打着门框,却只听到‘当当当’地击打声,吴书来看着眼前的一切,“再钉牢一些,万岁爷可吩咐了,这辈子都不许鄂主子出门,你们也不想日日来这里钉门吧?”
四五个小太监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力气也加大,门框连同窗框都给一尺宽、二寸厚的板子钉住,任凭鄂歆妍在里头如何叫骂哀求,此门永世也不会再开启了。
吴书来隔着门,尖细的嗓子透着无情狠辣的意味,“鄂主子莫要害怕,再过些时辰,奴才会命人在门口挖一个小洞,往后鄂主子来此处自寻吃食便是。”说完,他挥了挥拂尘,转身离开这充满绝望的地方。
苏青鸾眼睁睁地看着昔日不可一世的鄂歆妍就此寂灭,不由得也身上发寒,她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握紧帕子,长长的指甲几乎划破掌心,果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手段,她靠在椅背上,“嘉妃那边有什么动静?”
紫萝道:“嘉妃娘娘日日不出门,更不同旁的妃嫔来往,瞧着倒是瘦了许多。”
苏青鸾柔媚的面容难得的失去了那一份笃定,她不知自己的决定将把自己带往何方,弘历查办之迅疾、手段之无情让她害怕,如今她已是走在了悬崖边上,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之祸。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吴书来的声音,他站在门口,挺直了身子,莫名地带了几分诡谲,他恭敬道:“万岁爷有请纯主子往翊坤宫走一趟。”
苏青鸾如同被雷击中,当下美目圆睁,背上冷汗涔涔而下。
“令嫔娘娘接触到的汤乃是有浙江巡抚鄂乐舜派人加入药粉,奴才无能,并未查出具体药粉为何,但是如何加入、何人参与,奴才俱已调查清楚,请万岁爷定夺。”
弘历手上的力气加大,手中的奏折化为碎片,散落一地,“你马上赶往浙江,传朕旨意,鄂乐舜贪污治河巨款,着赐死;其兄鄂昌革除闽浙总督之职,贬为甘肃军台,着后处置。”
莫珏拱手,“奴才遵旨。”
待莫珏离去之后,桌上摆放之物被弘历一扫落地,他沉声道:“吴书来。”
吴书来急忙走进去,瞧见殿内的情形,脸上的神色越发恭敬小心,“万岁爷吩咐。”
弘历的声音冷硬如坚冰,“传朕旨意,晓谕六宫,祥嫔鄂氏为人不端,行事狠辣,念其昔日失子,着褫夺封号,降为常在,幽禁于延禧宫后院配殿,终身不得复出!”
吴书来心中叹息一声,弓身道:“嗻,奴才遵旨。”
浙江巡抚私宅内。
鄂昌嗵地一声坐在黄花梨木椅上,面色的血色如秋日的露珠般霎时消散,细细看去,他脸上的肌肉都因剧烈的恐慌害怕而颤抖。
鄂乐舜攥紧了拳,“我apiddotapiddotapiddot我本来apiddotapiddotapiddot不是,不是这个药,本来只是一点点致人昏睡的安息散,我apiddotapiddotapiddot我真的没有想到!”
鄂昌嚯的站起身,重重地给了鄂乐舜一拳,“你做的好事,如今皇上的孩子没了,他还能放过鄂氏一族吗!”他半弯着腰,喘息粗重,“你要死,你自己去死,别带累我们跟着你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