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皱眉,“起身,太后娘娘派你来有何事?”
戴恩如掐着细细的嗓子,“太后娘娘听说令嫔娘娘国丧期间到万岁爷寝殿来了,动了怒,请令嫔娘娘往寿康宫回话。”
弘历心道一声‘来了!’握紧身边人的手,小声道:“待会到了寿康宫,你就一口咬定是朕的口谕要见你,这黑锅,朕来背,知道吗?”
若翾下意识地点头,跟着弘历前往寿康宫。
寿康宫内。
太后阴沉着脸色,身边一左一右坐着纯娴两位贵妃。见弘历不避嫌地握着若翾的手进来,重重地一拍案几,指着若翾,象牙护甲套折射着冷冷的光晕,“皇后才故去几日,你就敢勾引君上,亏得皇帝赐你封号为‘令’,你瞧瞧你的所作所为哪里当得上一个‘令’字!”
弘历拱手道:“皇额涅误会令嫔了,昨夜是儿子因身子不适,召令嫔入养心殿侍疾,令嫔一夜不曾睡,更妄说与儿子同床共枕了。”
听说这皇帝儿子病了,太后脸上立即浮现一抹忧色,“到底怎么了?皇帝可有召太医来瞧瞧?戴恩如,快去请太医。”
弘历拦住戴恩如,“教皇额涅担心,是儿子不孝,所幸令嫔昨夜悉心照料,儿子已经无事了,今儿个正想来请安,听说皇额涅动气要斥责令嫔,儿子才来说两句公道话。”
听到此处,太后方才消了些怒气,“也罢,既然令嫔是去侍疾的,哀家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往后再不能有这样的事了,令嫔,你也要收敛些,顾着自己的脸面。”
若翾跪下叩首,“奴才记下了,谢太后娘娘教诲。”
弘历满意一笑,面上的忧色稍减,“眼下宫中妃位之上,只有嘉妃、愉妃二人,儿子想着可以再添一人,令嫔服侍儿子有些时候了,又一向细心妥帖,儿子觉得很好,便晋令嫔为令妃。”
若翾低垂着眉目,冷淡道:“历来妃嫔面见君上,都要有君上口谕,眼下谙达既无口谕,又无圣旨,叫我去养心殿作甚?而且大行皇后才刚刚过去,妃嫔尚在孝中,我更不能去,夜深露重的,谙达回去吧。”
吴书来心中暗自道了句‘好个冷心冷情的!’却不想就此放弃,“令主子,奴才求您了,虽然万岁爷没有直说要见您,可是奴才瞧的真真儿的,万岁爷是想着您的,求您了,去瞧瞧万岁爷吧,奴才给您磕头了。”说着,吴书来当真重重叩首。
若翾忙俯下身,亲自将吴书来扶起来,“谙达这是在为难我!”
吴书来红着眼眶,瞧着十分狼狈可怜,“好主子,若是万岁爷责怪了主子,奴才活剐了自个儿,给主子顶罪,只求主子去见万岁爷一面。”
若翾叹息一声,“罢了,我去就是了,若是万岁爷不高兴,有什么惩罚,我自己领受便是。”
养心殿。
弘历有些怔忪地看着门口跃动的烛火,映着跟前的盆栽,倒像是有个人apiddotapiddotapiddot他苦笑一声,是自己说了绝情的话,又能期待什么?更何况,她那个人根本不会来的,正要低下头接着批复折子,一道白色纤影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
她来了!真的来了!?
弘历抹了把脸,冷下了脸色,“你站在那做什么!进来。”
若翾到了门口,却又犹豫,正想悄悄地离开,却叫弘历瞧见了,听他这么说,她只能讷讷地走过去,福身道:“奴才参见皇上,皇上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弘历俯下身,一把将她拉起来,紧紧地握住那皓腕,他冷着声音,“不是怨朕吗?不是恨朕吗?为什么来,谁叫你来的!”
连着几声斥责叫若翾面色无光,“奴才失错了,这就告退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哪个许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弘历忽然翻身下榻,拉着她的手,不顾她几个踉跄,往寝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