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齐重重地向后退了一步,若不是芷兰、芷菊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便要摔倒,“祥嫔跟前伺候的人呢?都是出气使的,都给我打发到慎行司去!”
本就怕得厉害的画意闻言便是簌簌发抖,她跪着爬到思齐脚边,“奴才该死,可是祥主子小产,绝不是奴才们大意之过,乃是apiddotapiddotapiddot乃是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她目光慌乱地四处看去,最后定定地望向若翾、湘漪二人,“乃是令嫔和陆贵人推了我家主子!”
思齐冷厉的目光当即望向若翾,“令嫔,这宫女说的可是真的?”
若翾当即跪下,“奴才与陆贵人和祥嫔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要推她?更何况,若是奴才和陆贵人推倒了祥嫔,又岂敢请皇后娘娘来主持公道,请皇后娘娘明鉴。”
画意病急乱投医道:“令嫔分明就是贼喊捉贼,奴才请皇后娘娘明鉴啊!”
思齐给她们嚷得头昏,“将令嫔、陆贵人幽禁储秀宫,待本宫将此事回禀了万岁爷,再做理论!”说完,不由若翾、湘漪分说,便命人将二人押送回了储秀宫。
养心殿内。狂风带动玉珠敲打着明窗上新安好的玻璃,吴书来惴惴地望向弘历,“apiddotapiddotapiddot皇后娘娘无法,将令嫔娘娘关押于储秀宫正殿内,万岁爷,这事儿?”
紧紧阖上的双眸蓦地睁开,弘历攥紧了手中的青金石手串,望向窗外,“且等这一夜,明日召集众妃于翊坤宫听事,朕自有分辩。”
吴书来颔首,到底还是忍不住道:“令嫔娘娘那边?”
弘历轻轻抚摸着腰间的香囊,阴冷的面色软化,“朕记得前些时候内务府送来一个紫檀木的荷叶洗?”
吴书来纳罕,这和荷叶洗有何干系?但还是应声道:“回万岁爷话,正是。”
翌日,戴恩如将小小的一包药粉递给林乃真,向来刻板的面孔此刻更是说不出的狠辣无情,将用法用量一一说清楚,他低声道:“拿好了,林常在,这可是您一步登天的绝好机会。”
林乃真前脚揣着这包药粉回了景仁宫,后脚太后的口谕便到了:常在林氏善体上意,深得哀家之心,着晋为贵人,流水般的赏赐在鄂歆妍嫉恨的目光之中搬进了她的寝殿。
转眼便是三月三上巳节,宫外女子皆以此时为踏青时节,宫中妃嫔也各有庆贺之法,思齐往年总是会举办一些应季的活动,以娱众人,只是今年她即将临盆,也便没了心思,命人在重华宫备了戏,邀请众妃前去听戏。
林乃真按着太后的吩咐穿上一件碧色衣衫,望向菱花镜中的自己,神色坚毅。
若翾最是不喜听戏的,若做常日消遣论,她更喜看书或是做些活计,如此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个时辰,听着比台上戏文更加热闹的众妃讥刺取笑,寻了个由头,便出了重华宫。
抱夏见她心绪如此烦乱,便道:“重华宫不远处便是千秋亭,这时虽是初春,景致也很不错的,奴才陪主子去坐坐?”
细细的雨丝飘落,打湿了若翾的发,她站在廊下,伸出手感受着这一刻的清凉闲逸,“罢了,这会子下雨了,若是雨势大起来,咱们回去晚了,也不好,便在此处坐坐。”
主仆二人正说话间,瞧见一水碧色人影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若翾纳罕道:“那是谁?难道也是同咱们一般受不得里头喧嚣之人。”
抱夏顺着她的手望过去,只是那人一直背着身子,也就看不清模样,“谁能知道呢?不过今日听戏的,穿碧色衣裳的倒是不少。”
若翾看看自己身上碧色绣青莲的衣裳,“我就是其中之一,碧色俏丽清新,自然喜欢者众,早上若是阿蓟说是这件衣裳好看,我倒是生生地错过了。”
林乃真抖着手将那药粉抹在银勺子上,到底不放心,又在盛了雪梨羹的碗沿上抹了一圈,待办妥了,那小太监方才端着鲜腴羹进了重华宫正殿。
若翾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去,“怕是快要散戏了,咱们也回去吧,免得惹皇后娘娘不悦。”抱夏颔首,“可不是嘛,这雨可大起来了。”思
齐看看外头的天色,笑道:“这可真是天公不作美了,乘着这会子雨还不很大,便散了吧,小岚子,命人备伞,免得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