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为了不让人看出什么来,古秀云收回了视线,再次为自己倒上一杯茶,似有意无意的问道。
“你是说阿喜?”
莫成回头看了古秀云一眼,有些不太确定的问,“还是”
莫成说着,不由看了楼下那人一眼,眼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阿喜。”
古秀云斩钉截铁的说道,有时候,了解自己,比了解仇人更难。
阿喜如今已经没了,可是仇人还活的好好的,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人是谁,敌在明我在暗的情况下,古秀云并不惧他,只要她小心行事,不轻易的露出马脚,总有一日,她会了解的。
“他”
莫成沉吟了一下,半晌才将外人嘴里的莫玉成,给说了出来,“他是京都贵胄们心里的噩梦,成日里扬言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实则到处惹是生非,任性妄为,上敢暴走皇子,下能欺凌百姓的纨绔子弟,在京都,就没有他不敢得罪的,或者说,在整个京都,就没有他未得罪的。”
古秀云闻言,好险没将自己刚喝下去的茶,给喷出来,却硬生生让她给憋了回去,可是这样一样,就呛到了嗓子眼,顿时猛的咳嗽了起来,整个脸也因此憋的通红。
莫成挑眉,他本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才将这些外界的传言给说出来的,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古秀云这一阵猛咳,看那样子,就差没将心肝肺都给咳出来了。
她是因为太过惊讶,才咳嗽的,还是因为心里对自己太过失望?
“二妹,你怎么了?”
刚才莫成和古秀云说话的时候,因两人坐的位置较近,而古秀云又不太想让大姐知道这事儿,是以特意压低了嗓子说的,古秀丽一心一意听戏曲,却是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此时见妹妹这般咳嗽起来,不禁有些奇怪,忙伸手给她顺着背问道。
“”
古秀云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手中的茶盏差点儿掉落在地,幸而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楼下的舞台上,并未引人注意,她这才松了口气,状似无意的将茶盏放回桌上,此时,就是再好的茶,她也觉得,索然无味。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逃脱不了的命运。
古秀云看了身边的大姐一眼,自从进门之后,她就深深的被楼下的表演吸引住了,见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和莫成的对话,这才开口问道。
“你不是他哥吗?”
后面的话,古秀云并没有问出口,可是莫成却是听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你们既然是兄弟,为何连他身前的财产都保不住?你们既然是兄弟,为何保护不好他一个傻子?
面对这样的问题,莫成就算听懂了弦外之音,也只能选择沉默,他不知道要如何跟她去解释这件事情,也不知从何说起。
看到古秀云失望至极的眼神,此时的他,竟然生出了这一生中唯一一次后悔的情绪,让他觉得心中愧疚的同时,又满是煎熬。
古秀云看着他那副假装深沉的摸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却又无法发作,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儿,她作为一个外人,除了为阿喜打抱不平之外,又能做什么?就算想做,也不过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罢了。
若是以前,古秀云对阿喜没傻时候的印象,只停留在他从马蹄下救下自己,和在将军岭差点丧命于他手里时那一眼的震撼,可是在看到眼前的来福茶楼之后,她却不难想象,在阿喜变傻之前,该是怎样一个惊才绝艳的男子。
古秀云的心里,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
“你有想过帮他将这些都要回来吗?”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不对,古秀云沉吟了一下,这才再次开口问道。
“该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莫成轻轻一勾唇,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口,眼睛飘忽向不远处,那里,坐着他熟悉的背影。
旁人只道,贵人坊是镇南王府的产业,却不知背后真正的东家,其实是自己,知道镇南王世子喜好吃喝玩乐,所以在各地游玩之时,开设了茶楼,请了各种戏子常驻,却不知,这不过是自己收集情报,敛取钱财的据点,那人只以为自己死了,就万事无忧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