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每天都在维持高冷人设(十七)

以前她还小的时候,在陆师姐的府中,衣是陆师姐穿的,用筷是陆师姐教的,有什么天材地宝是让她先挑,也是陆师姐日复一日握着她的手练剑,春去秋来寒冬酷暑,院前的梅花探出墙外。

那些被送来的有资质的富家子弟,不习惯修道的清苦,一到每月一次的时日,便大摆架势下山回家探亲,只有祁酒不大肯,下人来接她回去她都要好一通脾气。

那时陆师姐正是有“少仙君”美称的宗门之傲,师兄师姐们怕这样会耽误陆师姐的修行,说着将她托给其他人照顾,陆师姐却说,不碍事。

后来大了些,陆师姐防着她跟防家贼似的,明明都是女子,更衣时偏要避着她。

怎么地,身子多金贵啊?她都看不得了?

还不让她上她的床,也不让碰她的东西,乱动她的东西就要罚禁闭。就这小小的洞府,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师姐在金屋藏娇被人发现就会毁了一世英名。

真不知道自己能吃了她不成?

她觉得自己已经算是与陆师姐十分亲近了,可陆师姐整天冷着一张脸,总是不爱说话,半点好话也无,只知道在教诲之时多说几句。

还口是心非,说谎被祁酒撞破过几次,即便如此仍是丝毫不改清冷面色。

偶尔惹到陆师姐,便会闷着不说话,问她是不是生气了,她却只会说,没有。

没有便没有吧,祁酒只是等她闷着的这段时间过去,后来两人都忙着修炼,见得少了些。

其实是祁酒被祁家绊住,更少去烦陆师姐了而已,毕竟陆师姐整天一副“别烦我”的高冷样子,后来陆师姐执剑与她对峙,祁酒更不会主动去找不痛快。

这么些年过去,陆师姐性子倒是没那么倔了,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精致清妩,冷香满怀,祁酒靠得近了,她的耳尖仍是会浮起薄红。

祁酒望进她墨玉眼瞳中,一时被她的美色迷了眼,忽然想到,像陆师姐这样一心向道的高岭之花,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她呢?

大道苍茫,不少人只觉长生奢望,孤独之下自然会暗生情愫,但十几年来从没见她青睐哪个男修,在宗门中与谁说话都冷冷淡淡客客气气的。

像她这样相貌出众天资卓绝的女修士,自是引得宗门内外的众人倾倒,有些自不量力不知天高地厚的来提亲,无一例外吃了闭门羹。

不动凡心的高岭之花么?

她待何人不同呢?

祁酒好似哪里想通了一般,突然一笑,美目半眯,带着不怀好意的意味深长,“陆姐姐,你是不是......”

“陆师姐!”

祁酒还没说完,便被一道清脆的呼唤打断了,那名小弟子冒冒失失地闯进来,见了在床上的两人,一时惊得目瞪口呆,“师......师姐,你们?”

既然被打断,祁酒也不继续问了,轻咳一声,慢条斯理地直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垂眸与她对视,“那我便先回去了,师姐好生休养。”

陆时山点了点头,末了,问她,“阿狸呢?”

祁酒想了一想,才知道她说那只一目三尾灰毛狸猫,不说还好,一说祁酒又想起被绑在帝陵之中,落葵竟然将她和那不中用的小妖怪相提并论,又顺着记起那时她竟然选了自己。

祁酒一时沉下脸,冷冰冰硬邦邦不大乐意地说,“我怎么知晓?那一目小妖怪有手有脚,自己不会跑么?”

现在宗门上下都忙着清理帝陵残骸,昆山乱得一片狼藉,许多师兄师姐都上山将帝陵之中深埋的物什转移出来,也招来更多妄图夺宝的。

帝陵天材地宝甚多,自然不可能由玄微宗全部吃下,玉虚真人正与其他正道联盟商讨着如何分配,只剩下些外门弟子留在宗门之内。

小弟子跑得一脑门汗,又见了祁酒和陆时山在这床笫之间一上一下的,红着脸不敢再看,讷讷地将各种上好的丹药逐个摆在台面上。

他低着头,以袖子擦了擦汗,说,“陆师姐,祁师姐,如果你们说的是那只讙,它没有性命之忧,不过受了伤,现在在三清阁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