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凉醒来时,片刻的失焦,有些恍惚,几秒后,眼前的黑暗才散去,渐渐有了光亮,失焦的眸子,也开始聚焦起来。
眼前,苍白的天花板……这是哪里?
直到鼻子间弥漫了消毒水的味道,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此时此刻,才恍然……医院?
她怎么在医院?
她明明是在……
视线余角扫到一个人影,她缓缓转头,看到了破衣烂衫的一个背影……是那个路边的乞丐?
唇瓣动了动,“是你送我到医院的吧,谢谢……”你……那破衣烂衫的背影,转过了头来,她一阵哑住,有些不置信:“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床畔,男人轻轻勾起唇角,眸底轻落在那床上一脸惊愕的女人脸上,突然觉得,她这模样,反倒比那会所里时候,妖娆放荡的模样,可爱许多。
“莫二爷?”秦殊凉好半晌还没有理清楚思路,她又看了看那熟悉的破衣烂衫,忍不住惊呼起来:
“那个乞丐是你?”
莫二爷唇畔一抹笑,眸光烁烁:“答对了,有赏,来,说说看,想要什么?”
秦殊凉却被他不按常理出牌弄乱了……想起眼前这人的暴戾行径,背后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她眼里一丝惧怕。
“你怕我?”莫二爷挑着眉头,竟有些不太开心起来,她怕他呢。
“没有的事。”她急促答道,连忙垂下眼帘,脑海里飞快地翻转着……路边那个乞丐是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送她来医院?
她……是怎么了?
“秦殊凉,我送你来医院,你不谢谢我?”
莫二爷慢条斯理地挑眉道,眼底尽是逗猫儿的兴致。
她蓦然眼皮一跳,连忙勾起红唇,再抬眼看向床畔的莫二爷的时候,已经换上了那副艳媚的笑颜,讨好着:
“谢谢莫二爷,您心善,送我来医院。”
莫二爷伸出了手去,轻轻挑着床上秦殊凉精致的下巴:“哦?你感谢我?”
“是呢。”
“好啊,你要怎么感谢我?说说看。”
莫二爷就这么逗弄着床上的女人,眼底深处满是笑意。
那冰凉手指,挑着她的下巴,秦殊凉下意识就想要避开,却在避开的那一刻,生生忍住,缓缓地睇过去一眼,如同会所里的小姐一样,艳媚勾引:
“莫二爷想要我怎么感谢呢?不如再让莫二爷挥一顿鞭子,让您开开心?”
这样的秦殊凉,生生就是那等下作放荡的妖艳贱货啊……莫二爷望着那女人,鞭她一顿?
现在他可舍不得了。
冰凉的食指,顺着她精致的下巴,缓缓地在她的脸颊上划着:“不哭的女孩儿最勇敢,勇敢的女孩儿最漂亮。”他说着。
秦殊凉面色一变,有些迟滞,那艳俗的笑容险些挂不住了。
莫二爷似笑非笑着,“怎么不装了?”
她瞳孔微缩,神色有些紧张起来:“什么装不装的,莫二爷,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莫二爷依旧笑容不变,似笑非笑着,她想装,那就继续装,他不揭穿就是了。
“你突然晕倒,我送你就医,”他忽然眸子一眯,猝不及防道:“秦殊凉,你得了脑瘤。”
他一眼都不眨地盯着床上那女人,却只看到了一片平静,丝毫没有初闻自己得了脑瘤时候的不敢置信和惊讶。
渐渐的,莫二爷脸上的笑,渐渐隐去,彻彻底底消失了,淡淡开口:
“你早就知道了。”
他好像是在问她,用的却是实打实的陈述句。
秦殊凉一惊,有些惊悚地望着床畔的男人……这人也太敏锐警觉了。
不过是一些细微的细节,他却一眼抓住。
“我是被吓呆了。”
莫二爷满眼冰凉,面无表情,缓慢地开口:
“秦殊凉,你当我是傻子?”
她又一惊:“不能够,莫二爷何等人物,我怎么敢?”
莫二爷眯起了眼,不打算再追究,这女人既然不承认那就不承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