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共有的这位母亲啊,根本就是那种说话说重了,都怕她碎了的瓷娃娃,谁敢和她硬着来啊?
靳长宁急啊,这浑身软成一瘫泥的,要怎么做,才能脱困呢?
一宿未归的,欢欢那边怕是要急死了……
唉!
就这样,靳长宁一困被困了数天,期间,他被载着离开了上海,看着行驶的方向,是往苏州去的。
他一直只能躺着,特别是离开上海那会儿,他们怕他在路上闹腾,下的药,比平常重,整个行程,他一句话也说不了,后来,他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心头被一团莫大的悲哀所笼罩,心情沉沉的。
他不敢想像,酒店那边如今乱成什么样了,也没法想像,欢欢心里得急成什么样了,更无法想象,往后头,这条坎坷的人生路该如何往下走。
就这样,又一天过去了,天黑了下来……
今天的他没吃什么东西——这几天的餐点,全是聿袖来喂的。
郦洛想喂,他不理,聿袖来劝,他倒是听了几分。
“大哥,我只想劝你一句:养着自己一点。相信用不了几天,妈就会放了你的。我知道这样关着你不对,可我不能气坏了妈,妈真要出点什么事的话,我们无论是谁,都得悔青肠子的。在这件事上,你只能忍一忍了……”
门很准时的开了,母亲很准时的又出现在他床头边上。
是聿袖扶进来的。
他看了一眼,闭上,心难受的慌。
母亲坐下,聿袖就悄悄出去了。
一声叹息在房内散开。
“阿宁啊,你还是不想和妈妈说话是不是?
“孩子啊,母子哪来的隔夜仇?
“妈妈这辈子,来日没多少了,此生唯盼就是和我的孩子好好的守在一起。
“阿宁,妈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可是我真的真的没办法忍受自己的儿媳妇,是靳名的外孙女儿。你爸那么疼你,要是他知道你这么的不孝,阿宁,你想想他得多伤心?
“阿宁……”
母亲擦着眼泪,在那里哽咽着低述着。
靳长宁有点不忍观之,母亲的哀伤,他可以感受到,可他的哀伤呢,母亲可有感触。
“妈,人生一辈子,难道该在追悔和仇恨当中度过吗?
“您这一生,已经不完整了,已经够不幸了,难道您还想亲手制造另一份不幸吗?
“妈,我活了这么些年,求的事,真不多。
“第一件事,就是想查找当年车祸的真正原因;第二件事,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娶璟欢。
“您完全不知道当初和欢欢登记结婚时,我有多开心。哪怕她不爱我。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暗暗对自己说,这辈子,她会是我唯一的女人。除非她不要我,否则,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走她。
“所以,妈,您想我离婚,那就等于是要逼死我啊……”
这几句话,让乔荞脸色一下变得死白死白。
正这个时候,外头传来郦洛的一阵惊呼:
“你们干什么?拦住她们……啊……”
伴着一阵惨叫,有人闯了进来。
“长宁。”
一声脆叫响起,一道倩影逼近。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数日不见的萧璟欢。
靳长宁不知静坐了多久,有人敲门,是郦洛走了进来:
“哥,吃饭了。”
“我不饿,你们去吃吧……我该回去了……”
手机又被砸坏了,这么晚不给璟欢去电话,这丫头怕是又要急死了。
他看了一下表,站起来,取了自己的外套穿上,要走。
“站住!”
郦洛张开手臂拦了去路,微霁的脸色顿现乌云之色:
“哥,你这是要回哪去?你的家,在这里!靳家可不是你家……你怎么事到如今还没有清醒过来呢?”
她气啊!
满嘴皆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云皎,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靳长宁沉下了脸,将她挤开,开门,大步往外去,只听到郦洛在身后哥哥哥的直叫,在叫他不住之后,忍无可忍就厉喝了一声:
“拦住他,不许他走!”
他不由一惊,下一秒,只看到通道口,有两个保镖拦住了去路:
“对不起,澜先生,不得乔荞女士的允许,你不能离开。”
“怎么,难不成你们想非法拘禁我?”
靳长宁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试想一下,要是这个时候,他被软禁了,集团方面,那真的真的就得天下大乱了……
“妈都没醒,你这样走心能里能安吗?”
郦洛在身后叫着。
“让开!”
靳长宁哪听得进去。
面对母亲,因为是母亲,她的身子又那么的弱,他是没办法发脾气,别人就不一样了,在这里,谁的账,他都不会卖……
“对不起……”
那两个大汉毫不退缩,就冲他挥起了拳头,一人一手给架住,靳长宁正想反击,身后一道劲风袭来,腰际好像被什么扎了,一阵酸麻之后,人就缓缓往地上滑。
转头看时,只见郦洛手中抓着一根针筒,沉沉的看着他:
“哥,我不会再让你回去的……你必须好好清醒一下了……”
意识渐渐地就模糊了!
唉!
他在心里沉沉的叹着,只觉自己被人扶住,后来如何,就记不得了。
适时,燕不悔从楼下跑上来,看到妻子正在指挥保镖把双眼紧闭的长宁往客房送,不由得皱眉叫了一声:
“你都做了什么?”
“我不会再让哥回去那边的。”
郦洛转过头来一脸的坚决。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燕不悔沉下了脸:
“你这是在非法囚禁。”
“好啊,我哥要真狠得下心去告我,那就告吧,总之,我不会放他走的。靳氏集团要是不垮台,难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