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下了头,脸上的神情柔软了起来,眼底泛起了一层朦胧的光华:
“从我懂男女感情开始,她就是我想娶,却一直渴望不得的女人。如今我娶到了,那她便是我的一生一世。这辈子,我的老婆,只可能是她。”
燕不悔脸色深深然一下,转而淡一笑,扬了扬手上的酒杯:“能娶上自己爱着的女人,不容易,你能破了心上的障碍,不顾一切的要她,实在难得。敬你,以及你的勇气。”
这个男人懂的,让一个男人忘掉自己在出身上的距离,去高攀一个千金小姐,那是要付出巨大勇气的。
靳长宁淡淡一笑,和他碰了一下杯,却极为冷静的提醒了一句:
“老燕,你又绕远了。”
“没绕远。我只是想确定你的心思。这很重要。”
喝了一口,他放下酒杯,神情变得异常的凝重。
“为了什么?”
这人,到底想说什么呀?
燕不悔把头凑了过去,整个人显得无比严肃:
“阿宁,我想劝你一句……”
“我正洗耳恭听。”
靳长宁把自己的坐姿端正了一下。
燕不悔用手指有力的点了点他:
“如果你想保有你现在的生活状态,从今天开始,停止调查你父母的死因……”
静静听完的靳长宁,眼神眯了又眯,无数的疑惑在那黑色的漩涡中转动着:
“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这个理由,你不需要知道。”
燕不悔搓着手心继续往下阐述:
“我只能这么说:如果你能做到,阿宁,你的日子会好好的,不会有任何变故。如果你做不到,你所拥有的一切,也许会在未来某一天全部失去。可能是被迫失去,也可能是自己舍弃。那会很残忍。”
这些话,透着浓浓的让人想为之探个究竟的神秘,锁住了靳长宁的眉头,他的心,不由得暗暗惊跳起来。
“听你的语气,你好像知道着一些什么事,却不想我知道。”
那味道,他听得出来。
“你可以知道。但是,你知道了,你会失去很多东西。包括快乐,以及安宁的生活。我是你的朋友,我希望你好好的,不希望你走进不如意。所以,如果,你不想生活有所改变的话,最好就此结束。”
燕不悔的话,是相当相当耐人寻味的,会让他觉得自己就像走在悬崖上:一边是春光灿烂,锦绣繁华,一边是冰雪融融,万丈深渊。一边是稀里糊涂一辈子,一边是寻找真相,面对的却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何去何从呢?
他喝了一杯酒,寻思着。
“还有……”
燕不悔在他沉思时再度落下一句话: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请撤消对耿丽雯的起诉。”
靳长宁再度怔住:燕不悔居然是冲耿丽雯来的?
“你们……认得?”
他奇问。
快下班的时候,靳长宁看着时间点,准备着要带上老婆去一家餐馆尝鲜,过二人世界。
拿了东西要走,手机响了,低头一查看,却是燕不悔的来电。
距流产事件发生至今,已过去快有二十几天了。中间,他打过几次电话过去问了问情况,霍思思的精神状态倒是恢复过来了,郦洛的情况不是很好,一直郁郁寡欢,身子还没完全恢复,时不时会发烧。燕不悔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
“喂,老燕,是不是洛儿出什么事了?”
之所以这么关心,一,人家是干妹子,二,是因为愧疚。
“洛儿没事。”
燕不悔在那里先安抚了一句。
“哦……”
靳长宁松了一口气。
“是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
“我在上海,刚来没多久,见面详谈吧!对了,不要把你老婆带上。”
“什么意思?”
靳长宁凝神。
老婆不能带?
为毛刻意这么交代?
“我想说的事,你老婆最好不要知道。抱歉,哪怕是夫妻,有些东西,该瞒的还得瞒。”
这句补充说明,透着一股子神秘的味道。
“好,我知道了。等一下我把她先送回家,然后再去找你。你在哪……”
“老地方。”
“知道了。”
挂下电话,靳长宁低头琢磨了起来,门开,萧璟欢神彩熠熠的走了进来。
“可以走了吗?”
他抬头,扬起温和的笑:
“可以了。”
“你在想什么?”
“哦,刚刚我接了一个电话,老燕的。”
“老燕?该不会是郦洛又怎么了吧……”
她眉头拧了一拧。
“没呢!”
他走上去,拢了拢她的肩:
“他在上海,想约我见个会。等一下我把你送回去,然后呢,我去见他吃个饭,尽一尽地主之谊。你呢,在家好好陪一陪爸妈。”
萧璟欢听明白了,燕不悔显然并不想见她。也是,换作是她,也不会想见的。
“好。”
“吃好饭,我就回家。”
“你不回家,还能去哪?”
她眨眨眼。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