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郦洛不肯,燕钦使计想先下手为强,却被我发现,我帮了老燕一把。最后,房内捉奸捉到的是老燕和郦洛。之后郦洛表志,非燕不悔不嫁。
“这桩婚事,几经折腾才定的下来。婚后,这对小夫妻一直很恩恩爱爱。”
靳长宁说话期间,萧璟欢一直没有插嘴,直听到这里才问了一句:
“可这事和你跟霍思思的事,有什么联系?”
“这正是接下去我要说的。”
靳长宁接话道:
“我比郦洛大两岁。郦洛是在二十四岁的时候,嫁给了二十六岁的燕不悔的。
“为了给这个干妹妹一份礼物,我曾参加过一次赛车比赛,赢了奖金之后,我把钱分成了两份,其中一份拿来买了礼物送给了他们当结婚贺礼。
“那次比赛完,有个小姑娘因为失恋,要从高高的看台上准备跳下去,打算轰轰烈烈的为爱情殉葬。她要让那个男生后悔。是我救下了她。
“那女孩子就是霍思思。一个被宠坏的丫头片子。稍有不如意,就走极端。
“我劝了她很久,最后她憨憨的在那里说:除非你答应,等我长大你娶我,否则,我一定跳。
“基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原则,我就答应了。”
说到这句话时,他刻意瞄了萧璟欢一眼,果然看到她神情囧囧了一下,遂立刻接上话解释了一句:
“这其实,就是一句戏言。我并没当真。
“后来,郦洛结婚,思思成了伴娘,而我是老燕的伴郎,某些人很刻意的把我们凑在了一起调侃。
“我没在意。一个比我小十二岁的小姑娘,在我眼里,那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往两性方面带,实在有点思想污浊。
“后来那几年,我也常来这边,有时是来度假,有时是来洽商,时不时会和他们聚在一起,时不时也会和思思见面。
“思思很黏人。和你小时候一样。
“我呢,一直把人家当妹妹看,看到她黏人,常常会想到你。
“起初没在意,后来发现思思对我的态度好像是认真的。
“一注意到那些蛛丝蚂迹,我就对老燕说过:我没那想法,想他在思思面前提一提。
“老燕答应是答应了,但一直没做,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我不婚,是因为在等思思长大。这让我很头疼。
“这一次,我之所以带你去赛车那边,一是你喜欢看,二我也是想告诉不悔我结婚的事,希望他可以委婉的和思思说一说……和燕伯伯说个明白……我不想他们再误会下去。
“昨天,我和思思出去时,就把这事说了一个清楚。
“她听了之后就跑开了。我本想回家让郦洛追去好好看着她的,就怕她再和小时候一样钻牛角尖。谁知家里竟也出了事。”
始末就是这样的,他只是一时好意,救了一个爱钻牛角尖的小姑娘,而遭来了那小姑娘的爱慕,并且还爱到了今时今日,然后呢,小姑娘接受不了自己的“情郎”娶了别人,就再度寻了短见。
傻啊!
太傻了!
因为单相思,就想一死了之,傻到家了。
不过,爱情这玩意儿,与青春年少的女孩子来说,似乎是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那些痴男怨女们,可以为了一时的不如意而走绝路。
这样的人,着实傻。
其实,她也傻过的不是吗?
差点也就寻了死路。
只能说,这是一个人的一生当中,最不成熟的一段时间。
走过了,就会知道,寻死是一种可笑的表现。一个人,坚强的活着,太重要太重要。
“欢欢,你说,这是我的错吗?”
他微微一叹。
“你救她没错,可你该早点说明白的,拖得太久了,她对你情根深种了,于是,你就是成了薄情人。”
萧璟欢下了一个结论。
靳长宁想了想,也许是吧!
最初是人家才十三四岁,心有喜欢之情,他以为那就是一种妹妹式的喜欢。后来,他发现她的喜欢似乎带着其他意思时,人家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见到他,总是含羞答答的冲他笑,也没其他表示,他怎么和人家说明?
反正,最后就是好事成了坏事。
事情说完后,他们也到医院了,靳长宁的心情很沉重。
萧璟欢知道他心怀歉疚,看在眼,有点不舍,遂轻轻拍了他胳膊一下:
“一个人只有经历点什么了,才能成熟起来,幸好现在人没事,别太担心了,这个心坎,她能走过去的……”
那温温贴心的话,令靳长宁神色微舒。
“嗯!”
两人进去了,却在病房门口,遇上了一个年青人,那人当头就往靳长宁身上砸下了一拳:
“朝三暮四,靳长宁,没想到你是这样一种人。”
最初的最初,靳长宁认得的人是郦洛,而后交好于燕不悔。
十八岁那年的暑假,他在外打了一个月的零工,然后,他对靳姨说:“我想出去旅行。一个人独自走一走。”
靳姨本想让靳哥陪他的,他没让,说:“靳姨,我长大了,未来的路,我得自个儿摸索。不能再让任何人带着扶着了。就算因为这样,会摔一个鼻青脸肿,那也得自己走。不吃亏,哪能成精?”
靳姨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放了行。
那是他第一次独自出去,不是专机来专车去的。
他乘地铁,挤巴士,坐经济舱,用最省的钱,走自己认为最经济实惠的路。
虽然靳姨一直对他很不错,虽然从小,家里孩子该有的一切,靳姨都舍得给他,从来没有把他当作外人看,而是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一切生活所需。
可他懂的,他总归不是这个家里的孩子,也始终没有改口叫靳媛作“妈妈”过。
必须指出的是,这一声“妈”,和现在他称呼的“妈”,意义是完全不同的。现在的靳媛,既是养育他的恩人,更是他的岳母,是生养了他爱人的母亲。
靳长宁本来并不笨拙,是因为出了车祸,受了刺激,大脑遭了重怆之后,才变笨的,那时,他学什么都慢,反应总是比别人慢几拍。
那段日子,与他来说,真的很痛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么笨,这么反应迟钝的。
靳姨曾多方为他求医,为此,他也曾吃过几年药。
哦,对了,那时,他还很瘦小。
因为压力大,因为太想念父母,因为很瞧不起那么笨的自己,因为生活太过于迷惘,他的日子很不如意。
是欢欢激发了他的斗志——他想做一个好哥哥,就得当得起榜样。
可就算他再如何融入这个家,说白了,他就是一个外人。
他不想欠他们太多,所以从小,他努力做到不乱花钱,家人给的钱,他都攒着,存进了银行。除了必要的学习用品,他几乎不会动用这些钱。而衣着方面,靳家都是另外给买的,他从来不用担忧穿的穷酸,丢了靳家人的脸。日常饮食方面,更有厨师专门制作。
家是温暖的,只是再温暖,那到底是别人的家。
就连靳哥这个亲生儿子都觉得那个家,有点像别人的家,何况他这个养子。
八月初,靳长宁凭着记忆,以及之前对于这边的事先了解,他回到了儿时居住的地方,并通过法律手段,得回了这幢房子的使用权。
之后,他花了五天时间,叫来了人,细细的收给这房子,并作了修葺。
八月十一日,他出去买菜,在路上遇到了这样一件事:三个富家子弟,开着三辆改装过的赛车,正对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姑娘转圈圈,旁观者无数,却没有人敢去救那小姑娘。
他细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三个富家公子哥当中有一个看上了那小姑娘,想和这小姑娘交往,偏偏那小姑娘不乐意。
他看不下去了,开着一辆破摩托,冲进去把人从几辆车的缝隙当中带了出来,并送回了家去。
……
听到这里,萧璟欢瞪大了眼。
“英雄救美啊?你救的是谁?还有,我只知道你自行车骑的不错,原来你那会儿就能骑摩托了呀……”
“我就是在学校里借同学的车骑过一阵子。那种车骑起来很简单的。不过,平常带你上下课,我还是喜欢用自行车。安全。因为我开摩托很喜欢飙。你那么娇嫩,我不敢带着你一起疯。这万一摔着碰着了,我怎么和家里人交代?”
靳长宁把他那会儿的担忧,说了出来。
那时,欢欢在他眼里,就是一朵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娇花,他想呵护,而不是带给她伤害。
萧璟欢呢,甚是无语:就因为这个破理由,他居然一直瞒着她会骑摩托这个事。
唉!她也真是醉了。
“然后呢,这姑娘是谁?难道就是霍思思?”
“不是霍思思,是郦洛。”
萧璟欢有点惊讶:
“你救的是郦洛?”
“嗯。”
“等一下,郦洛讨厌我,好像不是因为对你有男女之情吧……她喜欢的肯定不是你,否则她怎么会嫁给燕不悔了呢?”
燕不悔看上去是个很厉害的人。
一个能力强的男人,不太可能允许女人嫁了自己,却在心里想念别人,而且还纵容妻子和她喜欢的人又搂又抱。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燕不悔对他和他太太的感情非常有信心,并且深信他太太不可能爱上靳长宁,所以才那么放心。
靳长宁点头:
“郦洛喜欢的就是燕不悔。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两个孩子。感情好的不得了。”
果然如此。
“那天,我把她送去了燕家,就这样认得了燕不悔。现在,我来和你说说燕不悔,以及燕家。”
……
本市的燕家,是从黑道起家的,后来才渐渐洗白干起了正经营当。
在这里,赌赛车之风盛行。燕家和其他几家常常在暗处开庄赛车,相关的当局部门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因为他们清楚,本市的税收什么的,全是这些人在作贡献。
他们更清楚,这些人赌的很大,也因此吸引了不少人赛车手和对赛车感兴趣的有钱人前来参赛观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