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父亲一样,只求家庭幸福。欢欢,只要你不嫌跟着我日子清苦,我愿意退下来做个全职奶爸……就像我父亲当年一样,为了自己的爱人,甘愿放下一切。”
他笑容大大的,她却心思复杂的睇了一眼,欲语还休。
“又怎么了?”
她摇头:
“吃饭去。”
其实她想问:
像我这样一个爱任性胡闹的女孩子,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世上女人这么多,喜欢你祟拜你的人,绝不少,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喜欢我这么多年,傻等我这么多年,值得吗?
可到底,她什么都没问。
饭后,萧璟欢去逛了一圈,靳长宁陪着,双手插袋,不紧不慢,并列着走在宽阔的道路上,路边,是一条清澈发亮的小河,河面泛着层层鳞光。
一男一女,男子成熟俊气,女子妩媚娇气,成双入对走过时,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双璧人,一道风景,一辐画卷。
四周桂花很多,空气里尽是桂香,味道很是清新。
走着走着,靳长宁忽指着那边那条小河,讲述了起来:
“小时候,我爸妈会带着我和我妹妹在这边游泳。
“那时的水可以直接吃。我爸还会在河里摸河蚌吃,闲来没事就钓鱼……
“那边有一块自留田,我妈会在那边种菜,然后,我爸会帮我妈浇水,挑粪,施肥,除草……
“这是很农村的一种生活,不过,我爸却说,这叫,陶渊明式的隐居。
“他常说:只要一家人一起守在一起。日子清苦不是大事。
“他还说:这世上有太多的人,家财万贯,却迷失了自己。精神上的贫穷,往往比物质上的贫穷,来得更可怕。”
萧璟欢静静的听着,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美好的画面: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就这样简单的隐居于此,过着他们与世无争的小日子,一儿一女绕膝,生活充满欢声笑语。
“嗯,这边的确是一处隐居的好地方。”
“那以后我们来这边隐居,你看怎样?我的意思是,等我们退休了……”
“……”
她不免失笑:
“你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想想又何妨?我只问你好不好?”
靳长宁眼睛晶亮。
她转开了头,没有回答。
未来如何,谁能知道。
不能确定的事,少给或是不给承诺,才是明智的。
对于她的回避,靳长宁多多少少有点失望,不过,细思一下,也就坦然了。还是那句话,对萧璟欢,要求不能太高,得一点一点来。
他不觉淡一笑,就这样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说起了别的事,轻快的气氛渐渐又回来了。
两个人就这样优哉游哉的逛了一圈,回来时,发现小园内来了不速之客。
天亮,她被楼下一阵说话声吵到,醒来,睡裙下空无一物,满身的吻痕,让她有点郁卒——就连大腿上都被他烙下了爱的痕迹。
他……够疯狂。
唉!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想到的是什么呢?
这可怎么办?
一再的同房,且完全没有进行防护措施,难道她真要给他生孩子吗?
洗完澡出来,望着东窗外正在冉冉升起的太阳,她,很是纠结。
园子里,水井边,靳长宁正在洗菜,边上有两个中年妇人在和他说话,说的是本土话,具体谈话内容,她听得不太分明。
靳长宁低低在回答,隐约的传来一句杂着本土话的普通话:
“……我不拆。这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记忆了……”
大概是在说这边要拆了。
也是,四周老房子真不多了,这边离市区近,会被规划拆迁,也在情理之中。
他却说不拆。
这是一个念旧的男人。
都说男人念旧,就会顾家,会很维护家的完整——他应该就是那样一种男人……
可是……
唉!
她望着天上的浮云发呆。
楼下,靳长宁抬头,正好看到了她,脸上的线条一下变柔软了,拎起菜篮子,和那两个来闲话家常的妇人告了一个罪:
“失陪。”
他往屋内走。
两个农妇也看到了楼台上那个长发飘飘,美得惊人的女孩子,低低就议论了起来:
“瞧,漂亮挖?”
“漂亮漂亮。”
“和村里这几个丫头一比,味道就出来了是不是?”
“唉,澜家这孩子在外头发了财,村里有女儿的,都想和他攀上关系。这下好了,谁都没戏了。”
“那是,不过,人家小澜带来的姑娘,和我们村里的姑娘,就是不一样……气质太好了……”
全是本土话,说的又快,某人肯定是听不懂的。
楼上。
“早饭好了,可以吃了,咦,在发什么呆?”
靳长宁上了楼,走得都那么近了,可是,她都没察觉,想什么这么入神呢?眉目间还带了一点苦恼。
他站在边上瞅了好一会儿,终于有点受不了被忽视,低低问了。
“没什么!”
她回神,转头看,轻轻叹了一声。
“有心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