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卧室,萧璟欢就往沙发上倒了下去,歪着,缩成了一只虾米样,赖在那里一动都不想动了。
靳长宁马上去给她接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这丫头啊,但凡每次见到他,就会来压榨他。
不过,他都已经被她压榨成习惯了。
“谢谢!”
萧璟欢接过一口干了。
“还要!”
把杯子又递了回去。
靳长宁很认命的又去接了一杯。
这一次,她喝了一半,不喝了,抬头看这个男人,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袍,头发还是湿的,手上正拿着一条浴巾在那里擦着。肌肤被灯光那么一照:白白净净的,很好看。
“你想说什么说呀?”
靳长宁把头发抹干后,过来,将她喝剩下的水一古脑儿全喝了。
这情景,看得她不觉一呆,随即嘴里咕哝了一句:
“那是我喝过的。”
靳长宁勾了勾唇角,坐到她身边,说:
“从小长大,我貌似吃过不少你吃喝剩下的东西过吧……”
萧璟欢想了想,貌似是的。
哥哥有洁癖,不会接她吃过的食物。
她欺负不了哥哥,就只能欺负长宁了。
“现在不一样了嘛!”
她又咕哝了一句,红红的脸孔贴在杏色的真皮沙发扶手上,红润的就像花瓣似的。
“怎么不一样了?”
他笑着轻问。
“现在我们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随随便便了……”
“也是!”
靳长宁点了一下头,心思转了几下,耐人寻味的说了一句:
“我们是长大了。还成了夫妻。既然是夫妻,你吃过的东西,我吃,挺正常的。”
“……”
停下停下。
他他他……他怎么可以和她说这种暧味不明的话呢?
呃,好吧,事实上,他这么说,貌似也合情合理。
他们……嗯,就法律层面上来说……的确是夫妻。
哎呀,一提到这个词,头一下就疼了。
她在那里,飞快的转着眼珠子,最后,干笑着坐了起来,瞅着拿着她喝过的杯子又去接了一杯水继续喝的男人。
这种同享杯子的事,小时候很正常,长大了呢,好别扭的。
“呃,是这样的啊,我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的。”
她慢吞吞的说着。
“哪件事?”
他走近,一手插在睡袍口袋里,明知故问。
“就是我们俩……呃……之前在大使馆领证那件事。”
靳长宁勾了勾唇角,点下了头,目光忽变得幽深:
“原来你是记得的啊。我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早忘了你已经嫁给我了。”
“……”
这话把她堵得那是好半天接不上话。
她眨巴眨巴大眼,心下在暗自研究他的言下之意。
他这是怨她,没早点回来把他们的事情给处理了?
嗯,有可能!
她点了一下头:
“记是一直记得的。只是,你也知道的,我忙的很。一忙,就把其他事全给忘了。你看,今天这么巧,正好咱们就遇上了对吧!不如这样,明天,我们悄悄去把这个婚给离了吧!”
她把来意直接了当的给扔了过来:
“阿宁哥,真是不好意思啊,因为我的任性,防碍了你这么多年。眼睛一眨,你都三十出头了,是时候该成个家了……”
她少有规规矩矩叫长宁“哥”的时候,他俩相处,总是嘻嘻哈哈的,她总是没大没小的。
“你不用劝我……你喜欢你的,我喜欢我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靳长宁:“……”
韩润秀则眯眯一笑:“我愿意做你的备胎。”
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太傻了?
“来吧,我扶你回房歇着去……”
“不用!我能走!”
靳长宁放开了墙,想证明自己还行,脚一软,就要倒地,韩润秀忙去扶:
“事实证明,你就是醉了。别逞能。我扶你,不要钱的!友谊万岁。在你没接受我做你女朋友之前,我可以是你单纯的朋友。”
她俏皮了一句。
靳长宁看在眼,弯弯的笑了。
好吧!
友谊万岁。
他没再推开,任由她扶着回去。
只是,令他料想不到的是,刚刚发生的这些,竟全落在了萧璟欢眼里。
与此同时,离婚的想法,在萧璟欢心里瞬间就形成了。
萧璟欢也喝高了,觉得不能再喝了,继续喝下去,肯定得出洋相,再加上哥和嫂子都离开了。
所以,她想回房睡觉。
这样喜庆的时刻,高兴的同时,也感伤。
哪个女孩子不梦想婚礼?
她也梦想过。
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让所有人见证他们的爱情……
可,这样的事,也许这辈子,再难落到她头上了。
她踉踉跄跄的走出来,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
隐隐的,她听到拐弯处,有说话声传来,听得不是很分明。
她靠在那里,细细辨认着,是靳长宁和韩润秀。
韩润秀借还书之名,在和靳长宁套近乎?
啧,太含蓄了!
要是她,会直接跑上去表白:靳长宁,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咦,韩润秀居然知道他有喜欢的人?
谁呀?
难道就是那个他说过的学妹?
人家不是早甩了他跑国外去了吗?
难道他还在痴心不悔的等人家回来?
能别这么傻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等?
果然是哥一手调教出来的:都傻的离谱。
哎哟,韩润秀真表白了,真表白了。
靳长宁,你快点答应啊,多好的姑娘,错过这村就没那个店了!
什么?
他拒绝了?
为毛呀,为毛呀?
哈,韩润秀来真格的了,居然想当备胎。还友谊万岁?
至始至终,萧璟欢没蹿出去。
后来没声了,她这才往那边走了过去,不是想去打扰他们恩恩爱爱,而是想回房睡觉……现在的她,渴望一张大床。
等走到电梯时,她看到韩润秀扶着靳长宁进了电梯。
没叫住,她怎么好意思去当人家的电灯炮?
她等着。
没一会儿,另一座电梯下来了。
等她跌跌撞撞的来到自己的客房附近时,正巧看到转弯处,韩润秀正从靳长宁的房里退出来。
她歪头看着。
不是喜欢吗?
怎么没趁机赖上他?
直接扑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