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婚姻,会打破这种美,把两个人好的坏的那些方面,一古脑儿全呈现在对方眼里,美感锐减,那是无可厚非的。
也正是这时,门外头传来了敲门声,她们的讨论也就此告一段落了,是靳恒远在外头喊开门:
“老婆,我来了,请开门!”
新郎倌没有马上冲进来,而是一切按着礼节在走。
“不开不开不开!没红包,哪能随随便便开门……坚决不开啊。”
萧璟欢一听到哥哥的声音,还不等嫂子应话,马上噌的跑上去,以风一样的速度,麻利的防贼似的就给上了锁,然后转头冲她们得意一笑,俏皮的眨了一下右眼。
韩润秀在边上看的目瞪口呆,然后,噗哧转恼为笑了:
哎呀,世上怎么有这么吃里扒外的妹妹的呀!
这一刻,她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人家叫靳长宁作木头,那全是因为他们是亲人啊!
那份称呼中的亲呢关系,正是她该羡慕的。
这么一想开,她立马把刚刚的“仇恨”蒸发了,跟着跑了过去,也兴奋的嚷嚷了起来:
“对啊对啊……首先,得给红包,其次呢,姐夫你得答出三道题,这样,你才能顺顺利利的把我姐给娶走,否则,你就好看了……”
结婚嘛,就得闹一闹的,不闹,那还有什么意思?
苏锦看着这两个妹妹一瞬间内又站到了同一阵营,心头一乐,笑开了花,静静的坐在那里看她们玩儿。
门外头,靳恒远的低笑声也轻轻的传了进来,那心情,是何等的愉快,很爽快的就问了起来:
“红包已经准备好了,请问你们要多少开门红啊……”
“不多也不少,红包里头得装上千金情谊以及全部的家当……不知道新郎倌可有准备好啊……”
萧璟欢对钱不感兴趣,出的难题,有点刁钻。
可是,千金情谊和全部的家当怎么装呢?
所有人都在想:新郎倌会怎么给。
就连苏锦也好奇的琢磨了起来。
“等一下,你让我想想啊!”
靳恒远在外头招呼着人也不知要了什么东西,很是热闹。
没一会儿,门缝下就塞进了一个红包。
萧璟欢却没有自己拆,很懂规矩的拿去给了嫂子。
“快,拆开看看,我哥到底给你什么了?”
苏锦笑着把红包拆开,一看,里头有一张剪成元宝状的空白支票,本该敲章的地方,用钢笔写了四句话。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情比千金重,石烂志不移。”
萧璟欢念了起来,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酸诌诌。我哥居然想用这么四句话、外加一张已经不能用的支票来打发人。嫂子,你说,这能让他过关吗?”
苏锦在微笑。
这四句话,前两句,出自西汉苏武的千古名句,至于后两句,是他应兴而题的,非常切合此刻的场景。
不管怎样,她很勇敢。
“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姑嫂互相拥抱了一下。
萧璟欢嘻嘻笑着,俏皮的眨眼:
“当然得来,你和我哥这么辛苦才走到今天,今天你们大喜,无论我在天南地北,只要听到这个消息,我就会唰的直飞过来,马不停蹄的跑来给我最最亲爱的嫂子送上祝福的。”
“嗯,算你有良心。”
苏锦开心极了,点点她的鼻子,把自己的眼睛笑成了两弯月。
“对了,你们刚在说什么?”
萧璟欢在苏锦身边坐下后,好奇的问了起来:
“润秀有意中人了?谁啊谁啊……我能三八的问一下吗?嫂嫂家这才嫁了一个女儿,难不成又要另外再嫁一个了?”
她倒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不过是因为韩润秀是嫂子的妹妹,出于礼貌,这才搭理了一句。
其实吧,自从邵锋过世之后,她那性子啊,那是越来越和靳恒远相似起来了。
人面上呢,高冷,不爱说话,让人亲近不上来。
人后,也只有在亲人面前,她才会做回当初那个总能笑得无忧无虑的萧璟欢。
怎么说呢,邵锋的死,对她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喜欢你家长宁哥……欢欢,你鬼点子多,帮我出出主意啊,怎么追他比较好?听说他有心上人,是谁,你知道吗?姐夫那边,我套不出话来……搞得神神秘秘的……”
韩润秀喜欢靳长宁的事,一直是她的秘密。
苏锦有点惊讶啊,今天,她居然大大方方的在萧璟欢面前承认了自己的心头所爱。
可能是因为她俩同岁,也可能她这是打定主意要正式追求靳长宁了。
而想要追这个男人,就得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去了解他的一切,知己知彼,胜算才会更大。
所以,她才会和璟欢这么说话。
由于她说的太快,以至于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这一刻,苏锦的头皮有点发紧呢:要是润秀知道她在请教的人,正是她心上人的心上人,那她得有多尴尬。
再说萧璟欢反应是怎样的呢?
“什么?你喜欢长宁那块烂木头了?”
她一怔,语气颇为惊讶。
“烂木头?”
听到这个称呼,韩润秀顿时瞪直了眼,有点不敢相信的,这是从靳长宁“妹妹”嘴里吐出来的:
“你叫靳长宁烂木头?”
本来,她挺高兴的,因为这句话,她一下不高兴了。
萧璟欢眨巴一下眼,这丫头也是一个心思敏感的人,马上觉察到了,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什么了,在她眼里,他就是那样一个人。
“我没说错啊……他从小到大就是一块木头……老好人一个。因为太好了,好得就像木头似的,别人欺负他,他都不懂还手的。不是木头是什么?
“再说,木头这两字,又不是我起的。是我哥起的。
“我这么和你说吧……小时候,靳长宁长得很难看的。大圆脸,呆头呆脑的,内向,不说话。
“有过一回,他被学校里的同学欺负,被打得满脸乌青了都不知道要还手,回家还想息事宁人,声称这是自己跌的。幸好我哥长了一个心眼,故意逃课去找他,看到他又被欺负了,这才把人给打跑了。我哥一生气,就把他叫作了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