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十分钟后,靳恒远的手机通了,来电显示是苏暮笙。
“姐夫,长官说,你找我?”
“嗯!”
“怎么了?这么千里迢迢的把我从国外弄回来?”
在部队混了那么几年,苏暮笙已经被磨成了小人精,一眼就看穿了,今番的调动,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他们实际的外派期限还没到呢!
这不,他一回到部队才这么一小会儿,就得到了上峰指令,让他马上给他姐夫回个电话,这足以说明自己的调动和姐夫有关。
“马上回来一趟。我妈的专机就在北京。你和她一起过来。”
“连夜去上海?什么事这么急?”
“明天,你姐做手术!”
“等会儿,等会儿……我没听错吧……我姐……”
苏暮笙马上叫断。
“没听错。是你姐……”
靳恒远有力的重复着:
“你姐还活着。”
另一边,苏暮笙顿时欣喜若狂,在那里大叫起来:
“真的吗?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我马上回来,我马上回来……”
清晨。
苏锦睡到自然醒。
手动了一下,身边空空的,心莫名就慌了一下,坐起来,她往空中摸着,轻轻叫了一声:“恒远。”
“他刚走开了一下。”
另一个熟悉的温润的声音接上了话。
苏锦呆了一呆,侧耳想了想。
唉,看不见,真是苦恼,竟不知边上另外坐着一个人:
“暮白,你……你怎么来了?”
是的。
这个声音,当然只会是她的暮白。
定格在空气里的手,被一双温温的手给握住了。
“恒远通知我的。”
“哦!”
她微微一笑,正想说话呢,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还有我……”
咦,这声音,有点陌生了。
“你……暮笙?”
反问声是带着惊讶的。
“暮白哥的声音,你听出来了,我的声音,你却听不出来。姐,我真是白叫你这么多年的姐了……”
苏暮笙往床沿坐下,一把就抓住了苏锦的另一只手,往自己的脸上贴了上去:
“姐,你摸摸看,我现在可长结实不少了呢……”
苏锦摸到的是一手的陌生。
“声音变了,模样应该也变了吧……”
她想像着,真想看看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昨天刚到。姐,我没变多少,就是黑了而已。”
“真想好好看看你们俩。”
苏锦叹息着,脸上带着笑。
“姐,等你手术做完了,就能看得见我们了。”
“对!”苏暮白应和着:“手术很快就能完成的。”
苏锦微微笑,心下很明白:手术或者很快能过去,可结果如何,是所有人都没法预料的。
正因为它是不确定的,所以,她那个心爱的男人,才会把苏暮白和苏暮笙全给请了来。
“嗯,也许明天,我就能知道你被晒成什么鬼模样了……”
她笑得很欢。
“姐,我可不是什么鬼模样。我是超级大帅哥好不好。保证比姐夫比暮白哥都要帅……”
苏暮笙吹了起来。
苏锦笑弯着眉。
唉!
真好,真好啊!
能在上手术台前,再和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聚上一面,此番,若真死在手术台上,她也无憾了。
手术安排在上午9点。
亲人们都来了。
但从八点开始,靳恒远就把所有人都拦在了门外。
包括苏暮白和苏暮笙。
“你本来就不姓苏!”
他气定神闲的很。
“靳恒远,你再敢说我没魅力,手术后我要是不找你算账就不姓韩。”
“你本来就不姓韩。”
“那我姓什么?”
“你姓靳。你是我靳恒远的女人。出嫁从夫,懂吗?”
“靳恒远,你再敢说我没魅力,手术后我要是不找你算账我就……唔……”
说好的不吻了,怎么就吻上了呢?
耍赖。
他又耍赖。
唉,这个大律师,怎么在闺房里这么爱耍赖呢!
“你言而无信。”
趁着换气,她指控。
他轻笑:
“是你话太多了。”
“不行,你能耍赖,我也能……不管了,我要睡你……”
她开始动手动脚。
靳恒远呻吟出声,开始威胁:
“你要再胡闹,我一定把你梆起来。”
“你才舍不得呢!”
“你可以试试看!”
蠢蠢欲动的手,被男人给按住了。
她感觉到了,他的身子绷得很紧,就像拉了满弦的弓,随时随地都能崩溃了似的。
绝对是不能撩拨的。
“小苏,你需要体力好好的应付明天的手术。”
所以,不可以。
他压低着声音解释。
她听着,起初是闷笑,然后低笑,最后是呵呵大笑。
笑得灿烂如夏花。
“所以,你还是想的,对不对?”
这个时候的她啊,说有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靳恒远无奈看着她笑得那么的坏。
“小苏,别闹。”
“好吧,不闹了不闹了。”
她叹息着,伸手抚他脸,细细的把他的脸刻在手上心上,嘴里娇娇然说道:
“坏蛋,我会记住你的。”
他低低应:
“这最好不过。我就是想让你永永远远的记住我。”
这一夜,他们相拥而眠,说了很久的话。
后来,苏锦没肝没肺的沉沉睡去了。
靳恒远呢,一宿没睡。
怎么敢睡?
明天,她就要动手术了。
明天,她的生死会悬于一线。
明天,决定的是他后半辈子的幸福。
有那么一刻,他突然就后悔了。
试想一下:要是失败了,怀里这具身子就不暖了,就冰冷了,就得变成灰……
他会永远失去她。
只要那么一想,他就会很害怕很害怕。
他几乎想要拿起电话把手术取消了。
可是,这是苏锦的决定,他必须尊重她。
所以,他吻了她一下,又一下。
最后,悄悄的起床,去了小客厅,悄悄的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响了一会儿,那边有人接了。
“喂,靳恒远,你怎么记得给我打电话?”
那边传来一个静静的男中音。
“苏暮白,你在忙什么?”
坐在沙发上,他淡淡的问。
“我在工作。”
苏暮白回答。
靳恒远看了一下腕表,快十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