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
“爸!”
“说了不接就不接。”
明澹一把抓过手机就给挂了。
“吃饭!”
他把手机往边上一扔,就往餐桌走了过去。
明若溪忍不住白了一下眼。
这是怎么了,生了一天闷气了。
她觉得不好意思,去把手机取了过来,重新给开了机,正打算打过去道个歉,谁知,靳恒远又打来了。
“靳恒远,不好意思啊……我爸他……”
话说完,就被打断。
她静静听着,听完,脸色赫然大变:
“真有这事……好,我知道了……”
她抓着手机跟去餐厅,父亲坐好了,厨师在上菜。
“爸……”
“我说了不接……”
明澹猛的就拍起了桌子,还怒吼了一声。
如此盛怒,明若溪真是见所未见,她张了张嘴,凝神想了一想后,却还是替靳恒远转述了刚刚那句话:
“爸,靳恒远让我转告一句话:您要不接电话,和谐号就会在大海里被炸沉,明家破产是小,那些无辜的游客呢,一个个都将葬身大海,这个责任,您负得起吗?”
沉沉的语气,令明澹不由得转过了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还说,周玟就在船上。还有苏锦。他发了一个视频,请您看一下,以确定这是不是和谐号的内部环境……”
生着几分醉意的明澹,猛的一凛,把手机接了过去,点开了那个视频,明若溪也凑上来看,而后瞪大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靳恒远的太太被绑架了?那叫周玟的还想和她同归于尽?”
明澹不言语,只是把那个后面的环境放大了,仔细研究背景那部份,只是他一时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家那艘邮轮上的某间房间,毕竟船上有那么多的房间,他只在总统套房那边住过几晚。
如果,视频上的画面,全是真的,而不是p出来的,这种事,又将会在自己家游轮上发生,那事可就大了,毕竟那关乎着一千五百多条人命。
他的酒一下子全醒了,忙回拨了过去。
“靳恒远,这视频是周玟发给你的?”
他沉声发问。
“嗯!”
靳恒远在那边应声:
“我刚刚查过了,和谐号三个小时之前刚刚驶离a市港口,明先生,您应该明白的,现在周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再有,据我了解,那和谐号本该由明粤继承的对不对,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明老爷子收回了继承权,现在,明粤死了,周玟带着骨灰,想让和谐号一起陪葬,这非常合乎她内心变态的想法……”
“你就确定这就是在和谐号上?”
明澹再问。
“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在和谐号上,但那个可能性是极大的。明先生,你可以联系一下船上的工作人员,核实一下船上有没有类似装修的房间不就能了解清楚了吗?”
“你等着,我去打电话问问清楚……”
明澹挂了电话,另外拨了一个号码,向某个高层问到了和谐号的联系方式,并截取了一段那房间的背景视频发了过去。
经过确认,那的确是和谐号上的房间。
不过,这样的房间,在船上,至少有百余间,而且皆已订了出去。可这当中并没有一个叫周玟的客人。
这么一解析,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所有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难道,这酒店真有问题?
所以,她才作了这样的预警?
反正,不管是不是,离开,那肯定是对的。
于是,一行人飞快的下了楼。
在办退房手续时,靳恒远问起大堂经理:
“你们这边有和带好吗?”
那经理一脸茫然:“没有啊,a市没这处地方……”
走出酒店大门时,一直沉默的易梵,突然快步上前,叫住了走在最前面的靳恒远:
“不对,这不是和带好,应该是和谐号……
“对,肯定是和谐号。
“你们可以再重听一遍,苏锦在说‘带’字的时候,前面有顿了一下,好像有个字没有念出来。
“还有就是,最后她说了四个谢谢,再加上第四句前面有点异样……所以,我认为那个没读出来的字,应该是‘谢’的谐音字:谐……”
这个分析,相当有道理。
“可视频里那房间那么大,不可能是和谐号动车上才会有的环境啊……”
萧璟欢觉得不可能。
季北勋低着头在沉思,闻言,目光一闪,立刻应声叫了出来:
“我知道了,那是和谐号邮轮。我查过的,那是明澹名下的产业……苏锦十有八九被绑去那艘船上了……”
和谐号是明氏名下的一艘豪华邮轮,它华丽,它巨大,它曾给明氏带来过丰厚的利润。
哪怕时至今日,它依旧是明氏产业链当中比较重要的一环。
本来,那该是由明粤继承的,结果呢,明粤卧床二十六年,从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一寸一寸蜕变成了一具枯瘦如柴的活尸,这些产业,自然就落到了明澹手上。
周玟觉得,她这一生的厄运皆来自苏平的赐予;而明粤的悲剧呢,始于明澹。
若不是那个男人的拆散,她的厄运会就此终止,呈现在她面前的会是一个锦绣人生。
偏偏命运再一次惨忍的玩弄了他们。
她的人生,走进了更黑暗的深处,而明粤也因此走进了一场不可挽救的悲剧当中,直至生命的终结,都没有再扭转了那个劣势。
二十六年了,从花样年华,至人到中年,她享有的快乐,是那么的短暂,她所承受的痛苦,是那么的沉重。
人生至此,还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了?
当世上最爱的那个人不再呼吸之后,她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心归意了。
夜幕渐渐降临了。
海上的风,带着咸咸的味道,呜呜咆哮着,迎面吹来,割痛着她的肌肤。
冷吗?
当然冷。
海水更冷。
那将是永远的冰冷,永恒的长眠。
她的手心,抱着一个黑色的木匣子,那里头,装着的是她的明粤。
“粤,我们好久没来看海了。”
她轻轻叹,发丝被吹得乱舞,寒意渗进了肌肤。
“冬天看海,总比不上春秋两季来的美,你觉得呢……
“风太冷了,我们也该进去了。我想去打扮一下。
“你别笑,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臭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