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远,对不起……我……我可能要给你添麻烦了……
“我,我就觉得我是个不祥的人,总有莫名其妙的麻烦找到我,总连累着把你的生活折腾得一团乱……恒远,我很抱歉……”
这几句话,全是苏锦的自述,声音有点急,起初几句很冷静,最后两句,就有点心慌意乱了。
听得她这种自责的话,简直就像是在用刀子搅他的心。
这个傻瓜,事到如今,还在说傻话。心疼死他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车子好像停下了,有人上了车。
苏锦大声在质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掳走萧潇?还有,你是怎么从靳家出来的?萧潇怎么样了?你们把她怎么了?”
“放心,小丫头没事。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小丫头就不会有事……”
一个女人在那里沉沉的说着话。
是的,一个女人,听着那嗓音很陌生,是靳恒远从来没听到过的声音。
是啊,这人,是怎么做到这么快从宅子里出来的啊?
另外,她又是怎么混进宅子的?
“那你想怎么样?现在我们又该往什么地方开去?”
“往左拐……再往左拐……”
那个女人在指挥怎么开,而手机在不断的唱着。
“把手机给我,别想耍花样……你要敢,我就把靳恒远的宝贝女儿直接往外扔出去……”
“行行行,我保证不耍。你冷静,快把车门关上,我们在开车,这不是能闹得玩的。”
苏锦央求着。
又过了一会儿,那女人又命令了起来:“把你身上的所有首饰全给我摘了……婚戒也得摘了……”
“婚戒能不摘吗?摘了不吉利。”
苏锦在那里和那人打着商量。
那女人冷笑:“你以为,你以后还会有吉利日子过吗?摘了,通通摘了,然后,马上给我滚下来……”
所有对话就此告一段落。
靳恒远眼神一眯再眯,抿紧了嘴,喝了一声长宁:
“走,回去算账……”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而且漫长。
傍晚五点左右,天就能黑下来。
靳恒远无功而返,当车子驶进靳园时,天色已暗下,家里人齐齐的守在主屋门口,一个个忧心忡忡的。
本该喜庆的日子,因为这样一个意外,而被抹上了一道沉重的阴影。
当靳恒远从车上跨下来,今天的寿星,靳媛披着羊绒披肩,急步逼了过去,萧璟欢紧随其后。
“小远,小锦呢……”
“哥哥,嫂子呢……”
她们看到被苏锦开出去的车上,只下来靳恒远一人,那辆保时捷上,自然也没有她们想看到的那个人的身影。
“没找到。车子被弃在路边了。”
靳恒远沉沉回答,上前扶住了母亲,往台阶折回。
外头太冷,他怕母亲冻到了,直把这干人全带进了客厅,扶着母亲坐下后,才又说了下一句:
“现在,马上去车库,开车出来!马上!”
“好!”
当她坐上车,当她驶出靳宅,当她回头望着那一座历史感浓郁的老宅时,心头竟涌现了那样一个不祥的念头:
这一走,她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天在渐渐的变色,晚霞收起了其灿烂妖娆的光华,正往天地交接处,一寸寸退去。
余辉不在,温度不在,寒气正在袭来,黑夜即将吞噬一切。尘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将被黑暗困锁。
靳宅门口处,保安何郊从暖和的屋子里出来,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正以百米冲刺一样的速度,从宽阔的车道上飞奔而来。其身后,另有一道身影紧紧相随。
他定晴一看,是大少爷靳恒远。
奇了怪了:一向从容的靳少,今天这是怎么了,竟急得要跑成这样?
何郊忙迎了上去,对上的却是靳少比冬夜还要森冷的脸孔,那万物肃杀似的表情,是他来了靳宅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的,一愣,还未来得及问,他先问了上来:
“何郊,刚刚有人出去过没有?”
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有!”何郊马上答道:“少奶奶开着车出去的。大约十分钟之前。”
英气逼人的眉头顿时深深锁了起来,心上,就像被闷闷打到了一拳,靳恒远马上再问:“除了少奶奶呢,这个时间段还有谁出去过?”
“没有了!”
“少奶奶是一个人出去的吗?她车里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车子里就她一人。靳少,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何郊惊乍的问着。
靳恒远没回答,马上转头看向跟过来的靳长宁:“果然出去了,快去,长宁,把车开过来……”
“好!”
靳长宁往车库方向折了去,健步如飞。
靳恒远抓着手机继续打电话。
这一次,手机通了,家里的手机信号屏蔽器,似乎解除了。
这意味什么?
府上有贼。
靳恒远转身望了一眼身后那个古色古香的华宅,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千防万防,还真是家贼难防啊!
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
但现在,他没空查这事,他要做的事,马上把苏锦截回来。
结果呢,手机是通的,可没有人接。
他启动了gprs定位,发现车子在行驶当中,位置已确定。
这时,靳长宁开了一辆保时捷飞了出来。
靳恒远坐上副驾驶,关上门前,对保安叫了一句:
“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大门……”
关门之后,他又对靳长宁喊了一声:“车离我们不是很远……快,快追……”
跑车拉响着那低沉悦耳的引擎声,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可很快,发光点不动了,手机仍是通了没有人接的状态中。
不好的预兆,在靳恒远心头越积越深,他暗暗念着:“别离开车,别离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