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还欠我姐一个婚礼,我希望你最好督促你爸把这件事给办好了。每个女人都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华丽丽的婚礼,而不是像小三一样,被人藏在深闺,就好像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那是对我姐的最大侮辱……”
他将每一个字,咬得格外的有力,响亮。
就好像,他想用这样一种声音深深撼动他的铁石心肠一样。
以至于等他说完之后,书房内一时呈现出了好一会儿的死寂。
半晌后,靳恒远淡淡接上话:
“你找错对象了,这个要求,你该去找萧至东谈。”
“这全是你害的……我不找你谈,找谁谈?萧璟珩,这个婚礼,本该是你给我姐的……可结果呢……”
顾栎华寒声厉叫,末了,是一阵冷冷讥笑。
冰冷和淡漠,是此刻靳恒远脸上唯一的神情,他淡淡的对峙着顾栎华那一身勃然怒气,用一种沉静如水的声音反驳了回去:
“别把责任赖到别人身上。我是萧璟珩时,没愧对你们姐弟俩一分一毫。现在,我不是了,你也别想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世间上的事,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在你们选择这条道路之后,要承受怎样的结果,那是你们自己必须一力担起的事。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就是生活。”
顾栎华逼了过来,脸孔露着冰冷的戾气:
“闭嘴,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姐落到今天这个田地,那全是你害的。萧璟珩,是你毁了她。是你们萧家毁了她。我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的……我保证!”
扔下一句重重的威胁,他转身决然离开。
为此,靳恒远的眉,深深蹙了起来。
顾栎华从别墅主楼出来时,看到了那个长发飘飘的长裙女孩: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嘴,身材妙曼,正和薄飞泓一起漫步在花园小径,低低的,也不知在说什么。
他将眼睛夹成一条缝,阴沉的盯着看。
年轻,漂亮,充满活力,朝气蓬勃……
曾经他姐姐也这般如花一般美丽过。
可现在呢?
她变成了昨日黄花。
这一切,全是谁害的?
他想着,牙齿就咯咯作响起来:
萧璟珩,你会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的。
下一刻,他冲苏锦走了过去。
他要会一会这个如今被萧璟珩当作珍宝一样捧在手心上爱护着的女人,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顾栎华走过去时,脸上已扬起了亮堂堂的的笑容,这笑,令他显得风度翩然——他本来就是一个英俊的男子,五官端正迷人,这几年,高人一等的生活圈,越发将他磨砾得晶莹闪亮,魅力四射。
“飞泓哥!”
他高声叫人。
薄飞泓转过了头,看到了优雅挥手的顾栎华,眼里并没有看到故人的欢愉,而是越来越重的隐忧。
苏锦也站住了,风吹衣袂飘飘举。
这一刻的她,飘逸若仙,白里透红的肤色,衬着唇边淡淡的微笑,背景又如诗如画,那回眸一笑的模样,尽令顾栎华怔了一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继续走了起来。
“六年不见,飞泓哥别来无恙啊,可真是要把我想死了……来来来,一定得抱一个……”
一脸的笑容可掬,顾栎华一上来,就和薄飞泓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是啊,一别就是这么多年……栎华,今天可是工作日,你怎么有空跑这里来了?”
“呃,恒远,我这里作个假设啊……”
“嗯!”
“要是……嗯,要是葭慧怀了薄飞泓的孩子,这样一种外力,够不够逼薄飞泓主动出击?”
靳恒远目光一动,笑容立马在他脸上迅速亮了起来:
“怪不得你这么上心,原来,杨葭慧怀上了啊!”
“……”
苏锦无奈望天花板。
这人反应太敏锐了!
她只是打了一个比方,他就猜到那就是真实了。
“对啊!”
算了,既然被猜到了,她就不瞒了:
“葭慧怀上了。可她不打算告诉薄飞泓,并且还想做单亲妈妈。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啊?我昨天知道时,愁得要死。”
愁什么愁啊,这事,看在靳恒远眼里,却是美事。
下一刻,他搂住了她,笑着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安心,杨葭慧做不成单亲妈妈的。不过,要怎么帮薄飞泓把杨葭慧给拿下,倒是要好好想想的。嗯,我们一起想法子怎么办?打今儿起,你做女方的媒人,我做男方的媒人,孩子落地之前,一定送他们入洞房!”
“你真愿意帮忙牵线?”
“奇怪,我为什么不愿意?”
“行,那一言为定,击掌!”
苏锦兴奋的伸出了手来,脸孔上全是欣欣然向往之的笑花。
靳恒远见她这么欢喜,轻一笑,拍了过去。
啪,一大一小两只手掌,在空中重重击了一下,媒人盟约就此成立。
下午,苏锦睡了一个午觉,靳恒远则处理工作上的事去了,这两天,他的工作一直因为私事而一拖再拖。
三点,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暮笙的来电。
虽然靳恒远为了安他的心,有和他说过,她一直和他在一起。可因为没有通话,暮笙还是担忧的。
苏锦在接通之后,告诉他自己正和恒远在香港,明后天就会回去,说到最后,她不断的叮嘱他,要好好复习,好好吃饭。
通完电话,从楼上下来,苏锦看到有一道穿着粉衬衣的眼熟身影,闪进了书房。
她站在原地,想了又想,想起那人是谁了。
是萧璟祺的舅舅。
好奇怪,这个男人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下得楼来时,正好看到薄飞泓站在大门外,抱胸望着远处,眼神幽幽的,也不知在思量什么,站姿有点酷——嗯,从她所处的位置望过去,看到的是这个男人不受伤的那半边脸:的确很耐看。
恒远之前说过,他这道疤,本来是可以整掉的,但他不想整。因为没办法忘却过去。
这是一个情深的男人,那是不用置疑了。
她歪头看罢,走了过去:
“薄飞泓,能问一个事吗?”
薄飞泓转过了头,看到苏锦正一脸深深的盯着自己。
他背上莫名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