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呢,他乐此不疲的喜欢忤逆我,一次一次的挑战我的容忍极限。
“直到他读高中,去了北京,他迅速成长了起来。不再爱玩闹了,不再乱闯祸了,不再红灯高高挂了。
“最后,他以全校第一的优秀成绩,进了他想进的大学,读了他想读的专业。
“他的思想越来越成熟,对于未来,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再顶撞我,不再和我频繁起冲突。
“大学毕业,我让他在出国进修和回来帮我这两项选择中选一个,他一个也没选,而是选择去当律师。
“他说,他要在那个领域,一切从零开始。
“他还说,他是萧至东的儿子,不需要继承父业,一样也能傲立于世上,让人不可小瞧。
“所以,我没给他任何帮助,任由他去四处碰壁。
“结果呢,他真的凭着自己的本事,经营起了属于他的世界。
“并且,在这个世界里,他越来越具有权威性。
“现在,所有和我交好的老友,见到我,提到璟珩时,每每会翘起大拇指说:这孩子不得了。
“我也觉得,这孩子,是越来越出息了。
“挺好。对此,我很满意。
“让我不满的,是他对终身大事的态度。
“这些年,璟珩到了适婚年龄,很多条件相当的旧交新友,纷纷递来橄榄枝,想和我萧家缔结百年之好。
“他谁都看不上,一直借着忙着事业,将婚姻大事儿戏似的抛在脑后,愁死家长辈们。
“昨天,我却得了消息说,他闪婚了,娶了苏家的养女苏锦。”
说到这里,萧至东收回了淡淡的目光,转而灼灼盯视起她:
“我从来相信璟珩是一个理智的人,他动了那个娶的心思,想必是对你用上了真感情的。
“从他的角度看,喜欢了,他就愿意包容你的一切。
“那么,从你的角度出发,我想问一下,苏小姐,你觉得你配得上璟珩吗?”
呵,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才是最最关键的所在。
这个男人,肯定觉得:她,苏锦,做他的儿媳,就是对他们萧家的一种辱没。
他这是想让她自惭形愧,然后主动退出吗?
苏锦神情淡淡,直直逼视:
“萧先生,我倒想请问您一声了:怎样的两个人,在您眼里,才算班配?”
“门第相当,财貌相当,志趣相当,能力相当,学识相当。这就是世人眼里的班配。”
萧至东接话,稳稳的加以阐述:
“璟珩——不管是作为萧家人,还是作为靳家继承人,身上承载着的是一份天大的责任,可以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一定得是一个完全有能力辅佐他支撑起这个重任的优秀女人。
“这个女人,不仅应该有坚实的经济基础,更得拥有不凡的智慧,以帮助他将他的事业推向另一个高峰。
“作为新一代萧家继承人的女人,要是太平凡,可能就没办法承受那种压力;要是身上有污点,则会成为男人的负担;若不够聪明,迟早会和男人离心而离异……”
“那个指使我这么做的人说了,只要我将你弄昏,就会给我一笔可观的金钱,那样我就能燃眉之急……
“我……我也一时鬼迷了心窍,请你别起诉我……
“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靠我生活……拜托你了……”
看完,她的眉,深深蹙了起来,心下自是惊诧的:
尽是她误会他们了?
可他们怎么就正好出现救了她?
还有,那个指使之人,又是何方神圣啊?
她人缘一向好,是谁在暗中处心积虑的想害她呀?
“看清楚了吗?我们只是尾随您过去,正好救了您。之后,我们怕您留在嘉市再有什么不测,从您个人的人生安全出发,我们不得不将您带来这边,以确保您不再受到任何危险的伤害。”
汤正恩回答的动听极了。
苏锦回神,总觉得这事有点古怪,可又驳不到他:
“汤助理,您还真是会说话。那我不是还要感谢你的用心良苦了……”
“不用,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苏小姐不必相谢。哦,对了,整个过程,薄先生可以为作证,薄先生是二少的人,如果你还是不信,可以去问薄先生,我们有没有撒谎,他最清楚不过。”
汤正恩权当没听懂她话里隐隐的讥讽之意,很厚脸皮的接受了那表面的夸赞。
苏锦越发诧异了,怎么薄飞泓也卷了进来?
她想了想,点头:
“这件事,我会去问起来。”
一顿又道:
“既然不是绑架,那我是不是可以随时随地想离开就想开?”
汤正恩哪能听不明白她话里的言下之意,马上接道:
“这个自然。
“不过,苏小姐,既然已经来了,您就不想和萧先生谈一谈吗?
“世上很多事,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可事实上,真相往往是被表象所掩盖的。
“关于当年的真相,关于您今天为什么会遭了绑架,您就不想深入的作一个了解吗?
“永远被蒙在鼓里,您觉得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吗?”
这人,好会说话。
不得不说,苏锦的好奇心,再度被挑了起来。
她不作声,目光直直看向了被称之为房产大佬、同时生养了靳恒远的那个一向以来以神秘著称的男人:
“您有一个了不得的助手。既然话都说得这么透了,那行,我洗耳恭听,萧先生,您有什么想要教训的话,尽管撂下来吧……”
眼前的男人,是叱咤商海的风云人物。
他富有,他名声赫赫,他是某个领域让人觉得遥不可及的成功人物,他引领着了经济潮流。他不是她这种小人物可以接触得到的。也是她不屑去认识,嫌恶去认识的。
萧至东长着一张很英气的脸孔,头发依旧乌黑发亮,大约是因为保养的好,脸上也少见褶皱,想来年轻时候,应该是一个俊得不能再俊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