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叫了一声。
于万福挥了挥手,脸上已浮现淡淡的不耐烦:
“我要女人,有的是。但凡我招招手,比你再漂亮的,都乐意跟了我。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无非就是看上你打小那股子聪明劲儿。我要你陪我半年,对你可没坏处,只要你肯,你以后的去路,我能帮你安排的稳稳当当。女人嘛,辛辛苦苦图的还是让自己过的舒服……既然你无意,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走吧!别在我面前碍眼。”
话说得越来越不留情面。
翻脸比翻书还快,还真算是了得了。
“于总,正如您所说,您要女人,有的是,那您何必来为难我一个后辈?”
苏锦站在原地静静的质问。
“别用长辈后辈的来搪塞我。在我眼里,除了家里人,外头的人,就只有男人和女人之分。男人都爱年轻漂亮的女人身子。这是天性。我要你这身子,我才对你好,才会帮你做了那么多的事……”
于万福懒懒坐在那里,双指夹烟,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睨着她:
“但是,男人待一个女人好,通常是有目的的。我是商人。我做事,有投入,就得有收获。要是便宜了别人,我的做法是,毁了,干脆输个精光。输精光了,就没想法了!”
这话让苏锦身上一阵发凉。
真是看不出来啊,这个人心思居然这么的阴晦可憎。
她暗自捏了捏拳头,定了定魂之后才继续往下说道起来,口吻也不再客气:
“果然,果然这一切全是你指使的。
“于总,你也是有家室的人,有妻有儿有女,有事业,有名声,有地位,你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小人行径?
“你知道我妈的私人卡号,你给了老齐,又教誜老齐诬陷我私下拿了回扣,故意指使他们用了下等品……你这种毁人清誉的事,怎么就做的这么顺溜?”
苏锦一字一顿的指控起来,声音流露出了淡淡的薄怒。
“哎,苏锦,话可不能乱说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给了老齐姚湄的帐号,又是哪只眼睛瞅见我教誜人坑你了,你自己做了卖良心的事,怎么事到临头,全推到别人身上来了……”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根本就不承认那事和他有关。
“我妈这个帐号,除了我爸,就只有你知道,连我都不知道。我记得的,我爸借过你钱,之后,你还钱时,我爸让你把钱打给了我妈……”
“这不代表账号是我给老齐的。人家老齐可说的清清楚楚的,是你让你妈亲口报给他知道的。可惜你妈没了。但就算你再说不清,也不该往我身上倒这脏水……苏锦,我待你可不薄的……”
一句话,一团烟,于万福镇定自若的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苏锦也是很沉得住气的:
“是啊,把责任推给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这叫死无对证。看着手段真是高。可是于总,你这样做,就不怕半夜我妈找你算帐吗?你可千万别说,你没做过亏心事,并不怕半夜有鬼来敲门……”
“我有什么好怕的。一,我做事,一向光明正大,我想要的我争取,我不想要的我毁掉,这本来就是我一惯的原则;二,我信基督,不怕妖魔鬼怪。请吧,我还有事要忙……”
于万福冷着脸送客。
“于总,老齐都已经说了,这一切全是你指使的。你想耍赖,恐怕是不能了。”
苏锦嘴里突然迸出这么一句话来。
“呵,你就这么想在别人头上栽赃?那行啊,麻烦你亮出证据来。空口无凭,只能说那是你脑洞大开,在胡编乱造……”
说了这么多之后,于万福已变得极不耐烦,寒声就叫了一句:
一个笑说:“不过这一次,人家都送上门来了,看来应该有戏了!”
一个摇头:“苏家的人,老于也敢沾啊!要让苏暮白知道了的话……”
一个截断:“怕啥,苏暮白自顾不暇呢!苏夫人更不会管她死活。至于苏老头,现在早不比当年了……”
一个关切的低问:“听说嫁了不是吗?”
一个嗤一笑:“肯定是假的,拿来忽悠老于的……”
一个色色笑:“哎哎哎,那身段,我刚刚留心了一下,蒲柳似的,要真让她缠到身上,肯定销魂。”
一个哈哈笑:“老于艳福不浅呢!”
几个男人带劲的讨论着,边上的女人们吃吃笑着。
苏锦听到了几句,脸都气白了,真想过去搧他们几个耳光,这一个个,算是什么男人……
但,不行,她得忍着。
今天,她得走一步险棋,这些污秽之词,全当耳边风了,办正事要紧。
严仲自是有看到苏锦脸上的隐怒,却不并以为然,在这种男人眼里看来,对付苏锦这种女人,就像三根手指捏田螺一样,十拿九稳的,所以,他说出来的话,是非常非常高姿态的:“苏小姐,你要是不想让金辉跟着倒霉完蛋,最好自己识趣一点。于总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是看在往日情面上的。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锦忍着没跑掉,走了进去,看到房内另有一道门,似通向另一间房间的。
这是一间小会客室,里头没有别人,也不见于万福。
“在带你去见于总之前,有几件事,我想应该和你说透说透的!”
严仲双手负背,盯着她看:
“于总看上你好些年了。那全是你的福气。
“今天,我可以把实话全告诉你……
“你在实习阶段参加的软装设计工程,全是于总悄悄指给你做的。
“你进金辉,也是于总在暗处给乔总递的话,否则一个区区老齐,你当他真有本事给你找到这份工作吗?
“你在金辉受到重用,能拿下那么多单子,全是于总一次一次卖了人情,给你弄来的……
“简单来说,你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于总爱护你之心。
“于总能栽培你,自然也就有能力毁了你。
“于总疼你,你是宝,于总弃你,你连草都不如……
“这些话,你可都有听明白了没有?嗯?”
说到最后,他满口不屑的“嗯”了一声。
苏锦脸色一下惨白惨白。
完全不信他所说的。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她现在的一切,分明全是她自己挣来的,和那个想占她便宜的男人,根本没半点毛的关系。
他竟该死的把所有功劳全归结了自己身上。